他當時只想著快些把宋微明抓過來送給江楚月,其餘的事情都沒有過多注意,自然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
躺在床上,薛寒遲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忽然用手撐起了身子。
如瀑的墨發隨著他的動作柔柔地疊起,迸出些錦緞般的光澤。
他扭頭看向門外的走廊,那裡早已空無一人,用來綁人的捆仙索也被收好放在了木桌上。
他送給江楚月的禮物不見了。
趁著他微微晃神的間隙,江楚月一鼓作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是在找宋微明嗎,他昨晚就回去了。你不會還想把他再送給我一次吧?」
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江楚月仔細地看著他眼中變換的情緒,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可是我又不喜歡他,送給我有什麼用呢?」
看著她春水般的面容時,薛寒遲怔怔地頓了一會,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江楚月昨晚已經說過了,她對宋微明無意。
那宋微明對她來說,已經算不上是個合格的禮物了,就算送再多次也沒有用了。
想通這一點後,薛寒遲眼睫微動,手上略微鬆了力氣,又慢慢地躺了回去。
「是啊,我差點忘了,你不喜歡他。」
昨晚的情景仿佛還在眼前,江楚月說了,她只喜歡自己。
薛寒遲的聲音漸漸淡去,剩下的這半句話,他沒有宣之於口,一旁的江楚月卻也沒有忘記。
沒有說出口的未盡之言飄散在兩人之間,扯著窗外的陽光,帶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氛。
「時候還早,要不要再躺一會?」
薛寒遲扯了扯江楚月的衣角,任由她垂落的冰涼髮絲拂過自己的手背,說話時眼中不含一絲雜念。
和江楚月躺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覺得很安寧,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舒坦。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有些上癮了。
此時的薛寒遲長發散漫,衣襟微微敞開,陽光也格外眷顧,為他的輪廓蒙上了一層光暈。
繡著紫色花紋的衣角在床上緩緩鋪開,似水一般地貼在他的身上,宛如在光下盛放的紫金蓮花。
他說得太過自然,以至於江楚月差點都要以為兩人是相伴多年了夫妻了。
江楚月忽然就理解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原因了,美人臥榻盡顯凌亂美感,她都要被誘惑著奉上一切了。
「時候不早了,我先起來了。」
壓下心中那瘋狂滋生的異樣情愫,她戰術性地咳嗽了兩聲,在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前,迅速穿鞋下床了。
一邊穿著衣裳,她還一邊打趣似地和他說話。
「你之前不是還說和我待在一起很痛苦嗎,怎麼,如今不疼了?」
玩笑歸玩笑,不過說實話,她其實挺在意這個的。
薛寒遲的心思難猜,當時他說出這番話,著實把她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