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念叨著謝如晦方才的話語, 蕭煜曾經說過的話也在此時響起。
那是一種名為請神,實則降魔的禁術, 沒有人知道薛府是如何將魔物降下的……
像是繃緊的麻繩,在那一刻終於鬆了下來。
降魔,降魔……
她早該知道的。
薛寒遲在薛府曾經受過的那些傷又在她眼前浮現,薛府家主對他的輕蔑不語,張師帶著他所做的那些事,在此刻竟都有了答案。
原來在當年的薛府人眼裡,薛寒遲甚至算不上一個人,從始至終都只是個容器罷了。
想到這裡,江楚月心中莫名湧上一陣揪心的痛感。
當年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尋常小孩,為什麼這些無妄之災,要他來承受呢?
「江姑娘這是心疼了?」
看著江楚月壓平的嘴角,謝如晦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眼中有些說不清的神色。
捏緊茶杯,江楚月克制著心中別樣的情緒,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所以,在東林墳地的時候,你就認出他來了,是嗎?」
雖然心疼薛寒遲,可江楚月還沒到理智盡失的地步。
與其在這裡暗自神傷,她還不如回去多看他幾眼,多和他睡一會,這可比她在這裡一個人傷心要好。
現在還是抓緊時間,從謝如晦這裡多套一些消息出來比較好。
「說實話,並沒有,當時的場面太混亂,墳地天黑,我根本無從察覺這些意料之外的邪氣。」
「在東林墳地的那晚,江姑娘帶給我的驚喜可比薛公子要多。」
說著,他的視線意味不明地轉向了江楚月。
「畢竟,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乾坤鏡都無法奪取的魂魄。」
江楚月硬著頭皮默默承受著他的打量,這是系統自帶一個bug,她倒是不怕謝如晦看出些什麼。
可是,若不是這一次,那他又是何時認出薛寒遲的?
大約是察覺出來她的心思,謝如晦也並沒有含糊其辭,反而大方地告訴了她。
「我認出他的時候,其實是在相思坊的那一次。」
江楚月看著他,回想起來後,忍不住眼眸微張。
原來是那個時候。
當時張公子和宋微明爭吵,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他們吸引,劉先生出面後,大家也都自然地以為坊主就在樓上。
誰也沒有想到,真正的相思坊主竟然就在他們其中。
薛寒遲用蛟絲繩幫江楚月解圍,只那一瞬間透露出的邪氣,謝如晦便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都說當年薛府禁術可顛倒陰陽,使人起死回生,這些年我辛苦鑽研,卻始終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