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遲不想在這裡多耽擱,拿了乾坤鏡他便要回去了,江楚月還在府中等著他。
謝如晦也不急,他站在棺材邊,試圖以張揚的笑容將蒼白的臉色壓下去一點。
「薛公子知道,我拿乾坤鏡,只是為了救活我師姐,只要公子將這乾坤鏡的用法告訴我,我自會將乾坤鏡拱手奉送。」
前幾次,他和薛寒遲的談話都是劍拔弩張的,遠不是在這種心平氣和的情況下。
他這次的語氣可比之前緩和了不少,或許是真心求問,但無論他是不是真心,這其實都不關薛寒遲的事。
「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謝公子幾次三番追問我禁術之法,還派了那麼多人來拿我,你是覺得我會知道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如晦聽了他的話,臉上的風輕雲淡再也掛不住了。
他皺緊眉頭,不可置信地向前走了兩步。
「蒼南山的那群人之所以會放你下山,不就是因為你知道禁術之法嗎?」
在知道薛寒遲的身份後,他曾派人去渝州仔細盤查過。
在他之前,渝州的那些修士便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還將他帶上了蒼南山。
如果不是因為他答應告訴他們薛府禁術之法,他們怎麼會放他下山呢。
他以為薛寒遲會知道的……
「你想多了,蒼南山上那些修士之所以會放過我,和禁術沒有任何關係。」
當初幾位長老盤問他的時候,並未問及禁術的具體內容。
而且就算他們問了,薛寒遲也不一定會回答。
「我只是向他們說明了我尋找乾坤鏡的用意,僅此而已。」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就算他們沒有問過你禁術之法,可是你是薛府人,當年薛府實施禁術,降下魔物,你身為局中人,對乾坤鏡如此了解,不會不知道它的用法。」
謝如晦忽然又笑起來,像是溺水的人緊緊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是下一刻,薛寒遲的一句話卻又叫他如墜冰窟。
「誰告訴你當年薛府的禁術成功了?」
謝如晦愣在原地,有一刻的無措,不過細細想來,好像又確實是這樣。
至始至終,薛寒遲都從未說過當年的禁術成功了。
「那你體內的魔物又是怎麼回事?」
謝如晦還是不肯相信,語言可以騙人,可薛寒遲體內的邪氣可騙不了人。
這樣詭異的氣息,不是一個活人該有的。
「謝公子聰明如此,又怎麼會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呢?」
謝如晦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薛寒遲想到他之前說過的話,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不是因為薛府的禁術成功了,我體內的魔物才會存在。」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薛府的禁術失敗了,我才能與這魔物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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