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高瞪他更厲害了。
林郁樂了,年輕人哪來那麼大敵意。
他倆這兒暗流涌動,鄭導一點不知道,他把畫面倒回去,仔仔細細的給裴明高分析了一遍。
裴明高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記住了,」鄭導說,「一定要把這個人物的層次給把握好,每個戲劇人物都是很複雜的,他們活生生的,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就像我們自己一樣,你不能片面的去對待他。」
林郁本來在剝松子吃,聽到這裡,突然抬起了頭,很認真的看了鄭導一眼。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斂著眉笑了起來。
裴明高本來還在嗯嗯嗯的應著鄭導的話,餘光忽然瞥見他的笑,看懵了。
他粉絲吹他是「中華上下五千年難得的一副傾國色」,所以許多人都黑他,叫他五千年。
裴明高此刻覺得,那好像不算黑,就……就完全不誇張啊。
「裴明高?」鄭導提高了聲,「愣著幹什麼,聽進去了沒有?」
「啊,哦,聽到了聽到了。」
「行,」鄭導說,「聽到了就好,那林郁,你去給他示範演一遍。」
裴明高:「??」
林郁:「??」
頓了半秒以後,林郁很乾脆的起身,把一兜松子嘩啦啦的倒進裴明高懷裡,裴明高接的手忙腳亂,再一抬頭,林郁已經就位了。
他一站,就定在了鏡頭三分位交叉點。
他靠著牆壁,半身入鏡,身形瘦削,從肩頸到腰部的曲線十分流暢,由於是側面對鏡頭,目光微垂,所以看不見他的眼神,但能感覺的到,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悲切。
一個站姿,就是戲。
這就是功夫。
裴明高慢慢坐直了,發現林郁和他想像的,好像不太一樣。
林郁口碑不好,他當然知道,但那也不關他的事,他不追星,也沒有追星的女朋友,對林郁沒有惡感。
只是前不久,他在自己大學的內部論壇上看見了一位學弟訴苦,說是林郁違章駕駛後,自己提出譴責,卻反而被林郁搶了手機丟進江里,實在十分可惡。
再加上林郁明明說好要入組,卻拖延這麼久不來,還跑去和唐紹鈞炒作,他心裡就對林郁有了不大不小的成見。
「記得詞嗎?」鄭導揚首,問林郁,「要不要裴明高的劇本?」
裴明高捏緊了劇本,神情莫名緊張。
「不用,」林郁轉過來,沖鏡頭一笑,眉眼彎彎,「我跟著聽了大半天,都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