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怎麼也沒想到, 最後一句話說完,許清源和陸明翊表情變也沒變,只是和之前一樣認真聽著,發現他停了很久沒有說話,臉上還冒出「然後呢」的疑惑。
三年級軍務長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被他們這一出搞得直樂。
「被小學弟比下去了啊!」
「我早就說了, 這麼多年你就是反應最大的一個, 你偏不信!」
……
二年級軍務長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年級的時候被笑的是自己,自己二年級的時候被笑的還是自己, 他看向兩人, 尤其是看向陸明翊的眼神分外幽怨。
陸明翊沒被一千也被八百個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完全沒有不好意思, 反而有些好奇地問道:「學長怎麼了?」
周圍又是一陣好笑,最後乾脆是六年級軍務長說話了:「每一年我們都會告訴新人如果不履行好職責,就會被軍部問罪, 他嘛, 是我們經歷這個儀式以來反應最大的一個,一度惶惶不安, 生怕自己沒做好被軍部喊去談話,過了大半年發現自己這個軍務長做得還不錯心態才好了一點。」
二年級軍務長臉漲得通紅, 爭辯道:「這怎麼能怪我呢?被軍部問罪這種事聽聽就很可怕,新生聽了滿心擔憂很正常吧?」
他說完,正好看到兩個學弟澄澈的沒有半分擔憂的眼神,悲憤莫名:「你們怎麼不擔心?你們不覺得很可怕嗎?」
「我們覺得還好,」和陸明翊交換了一個自然的、毫無破綻的眼神後,許清源笑盈盈地說道,「進入學院,我們就是准軍人了,軍人沒能完成好重要任務被問罪,我們感覺還挺正常的。」
真實原因是這個,也不完全是這個。
作為兩個經歷過一句話就能抄家滅族的皇權時代的人,這種程度的軍紀……他們覺得非常合理,沒什麼好意外的。
其他人不知道他另外的念頭,只是感嘆他們很適合這個學院。
六年級政務長看著許清源,突然來了考校的興致:「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把小會的地點選在這裡嗎?不僅僅是這一年,每一年的歡迎會,我們的舉辦地點都在這附近。」
許清源打量著這個能看到窗外優美景致的、精緻的茶室,思忖片刻,答道:「學院占據一半的艱苦環境是為了提醒我們進入學院是來磨礪自己、保衛聯邦的,不是來享福的,那這裡無限優美的環境,應該是為了提醒我們,一旦戰線被突破,我們美好的回憶、聯邦無限的生機,都會被炮火摧毀。」
之前商量這次歡迎會的時候,在場眾人就隱約感覺這兩個學弟不是普通人,這幾段對話下來,他們完全確認了自己的直覺。
這讓他們感覺欣慰,也給他們敲響了警鐘——再不加倍努力,到時候小學弟會成為他們的頂頭上司吧?
不過警鐘歸警鐘,警惕歸警惕,這是兩碼事,在場的都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他們和小學弟聊著天,分享著他們的經驗和任職以來的趣事,也會和其他人抱怨遇到的麻煩事。
兩人能感覺到他們的友好,也能感覺到他們傳授經驗時的真心實意,把這些都認認真真記下來了,還交換了通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