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萊斯迪看他們點頭,不再詳細解釋,繼續說道:「這些是我和艾德研究出來的辦法,沒有實踐過,希望你們可以和我們一起研究,或者想一些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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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如幾人預想得那樣。
星艦還沒離開基地,艦上就有人情緒崩潰,被送到了醫療室。
這個人的崩潰仿佛什麼信號,出問題的人越來越多,儘管大部分人的症狀不算嚴重,但長時間的無法入眠、以及入眠後反反覆覆的噩夢纏身,對於隨時需要戰鬥的軍人來說都是相當致命的。
「他被指責了。」許清源和陸明翊去看最嚴重的那個人的時候,之前崩潰的那個駕駛員也來了。
他的精神狀態已經恢復了穩定,只是曾經那個愛說愛笑的年輕人再也回不來了:「他去其他星艦幫忙的時候,被人說『但凡你們有點人性,就不會看著我們死』『它們是兇手的話,你們就是幫凶』。雖然那人很快被勸住了,但對他造成了很大的負擔。」
兩人來也只是想進一步確認那人精神崩潰的原因,如今得到答案,便沒有再問當事人,而是和那個駕駛員一起回到了走廊上。
許清源看眼前的人似乎已經想清楚了,思索片刻,問道:「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麼?」
那人扯了一下嘴角,卻不是笑,只是一個表達情緒的動作:「我還可能有別的決定嗎?為了這個計劃,我眼睜睜看著我妹妹犧牲在我的面前,事已至此,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執行這個計劃的路上。」
兩人沉默,都沒有讓他節哀,那人的神色終於稍稍放鬆了些許,靠在牆壁上說道:「所有來安慰我的人里,我最喜歡你們,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們的安慰很真實。」
那人說著,語氣很淡,卻算不上冷:「沒有和我講大道理,沒有站在比我高的地方教育指責我,沒有覺得我是個可憐蟲,我覺得這樣很好。」
似乎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又想知道什麼,那人以自己為例子,剖析著自己的內心:「道理每個人都懂,但很多時候不是懂得道理就能解決問題的。如果高尚的理想不能讓人振作,那就試著用最普通的真實吧,我相信你們能幫大家找到一條最合適的路。」
那人說完便走了,留下兩人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該不該為他的現狀放心。
最終以己度人,兩人還是決定相信他,畢竟那是一個只有中尉銜就被選中執行計劃、越階提拔的人,他們不應該看輕對方。
「我覺得他的建議還是挺可行的,」那人離開後,陸明翊重新看向門內,「之前……我也是這麼做的。」
當年有人怕死,他直接就說了:拼命一搏,或許還有生機;轉身逃跑,只會被追上來的敵人屠戮。逃跑了就不用死?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許清源讀懂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