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夏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手臂上搭著外套,左手手背粘著輸液貼,剛剛從病房中走出來的顧平生。
他邁步走近,手掌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看向溫知夏:「……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能來,我很高興。」
溫知夏抿了下唇,她可用不著他高興。
「既然你沒事了,那孩子還給你。」
「我還有一瓶吊針,等掛完以後,一起去吃飯。」顧平生像是沒有聽到她前面的一句話,眸色深深的看著她,說道。
溫知夏張口就想要拒絕,但是他們父子兩個,一人拉住了她的一隻手,動作協同統一,壓根就沒有給她什麼拒絕的機會。
護士見他回來了,重新給他將針頭扎進手背的血管里。
溫知夏小時候經常生病,所以要經常打針,多少對針頭這種東西有些排斥,在護士給他扎針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把視線給瞥開了。
小傢伙看到溫知夏的反應,也用肉乎乎的小手遮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卻留著一條指縫。
顧平生看著兩人的舉動,削薄的唇角彎了下。
顧佑之從口袋裡掏出了條繩子,溫知夏覺得有些熟悉,詫異的看著他:「上次玩的?」
上次在她辦公室里,兩個人畫完畫,溫知夏看到了用來捆綁紙張的一條繩子,就順手交給了他翻花繩。
原本以為這么小的孩子,能聽懂是怎麼回事都不容易了,但他卻聰明的還會舉一反三,教了幾次之後,就可以磕磕絆絆的跟她玩了。
一根繩子,溫知夏自然不會在意,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小糰子竟然留著,還一直放在口袋裡。
小傢伙點了點頭,小小的手指又纏又繞,擺了一個最簡單的「雙十字」,讓她拆解。
溫知夏見狀跟他面對面的坐著,伸出了手。
這一次相比較於上次而言,小傢伙明顯要熟練很多,溫知夏幾次有些驚異的看著他。
如果趙姨還在這裡,一定可以幫她解答這個疑惑。
顧佑之上次回家之後,總是拿著這跟繩子自己跟自己玩,稍微熟練了一些以後,就纏著趙姨王姨陪他練習,就連下班後的顧平生都沒有倖免。
眼見溫知夏的眼睛裡,就只有兒子,壓根連餘光都沒有給他一個,顧平生一時之間也是不知道那孩子打親情牌這件事情,到底行不行得通。
「夏夏。」顧平生瞥了眼還有一小半兒的吊瓶,低聲喚道。
溫知夏聽到了,但是不想要理會。
顧平生皺了下眉頭,掃了眼自己的兒子,顧佑之微頓了一下,也是不想要把麻麻讓給爸爸的,但是……爸爸跟他說,只有麻麻跟爸爸和好了,以後他才能每天都看到麻麻,跟麻麻住在一起,麻麻還會抱著他睡覺。
小佑之心中掙扎了一下,還是挺艱難的選擇了長遠的陪伴;「麻麻,爸爸叫你。」
這下溫知夏也不能裝作聽不見了,微微偏過頭,看他。
病房內的暖氣很足,溫知夏剛才就脫掉了外衣,穿著一件針織毛衣,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偏頭的時候,正好露出一半的精緻鎖骨。
顧平生喉結滾動了下,「扶我,去一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