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關上了浴室的門,沒有先脫下衣服,而是直接的打開了花灑,她在家裡無論是洗澡還是泡澡的溫度都是恆定的,要正正好好貼合肌膚溫度的溫水才能行,但是現在她打開的是冷水。
冰冷的水從頭頂直接的澆下來,不需要兩三秒鐘的功夫渾身就已經濕透,她打了一個寒顫,然後慢慢的蹲下了身體,半晌都沒有再直起身來。
唇齒之間泄出淺淺的嗚咽,良久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幾聲淺淺的哽咽被掩藏在水流中。
她想回家,想要去看看爸爸醒過來沒有。
如果爸爸還好好的,肯定會想盡辦法的救她,就跟多年之前的那次一樣,那時的楚蔓是恐懼的,但卻不至於絕望,因為她知道外面一定是有個人會為了找尋她的蹤跡費盡心思,一定會想盡辦法的來救她。
可現在不會有了,會不計一切代價只願她平安的那個人,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房裡,沒有什麼意識。
這一次跟上一切不同了,她想要脫困,想要逃出去,只能依靠自己。
她狠狠的擦掉臉上的淚痕,看著手指上沾染的血紅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沾染上的夏侯的血,她覺得很噁心,特別的噁心,對著鏡子擦拭著面頰,像是想要將被沾污的皮膚都給洗掉。
晚上,她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穿著一身黑的人來來去去,一個個身上都帶著肅殺之氣,這些人十個裡面有九個半手上都沾染過鮮血。
這裡,就像是一座牢籠,三面環山,本身還在半山腰,被層層疊疊的天然屏幕遮蓋。
壓抑也沉寂。
「喝點牛奶。」在她發呆的時候,蘇向寧端著一杯牛奶過來,遞給她。
楚蔓身上披著條寬大的浴巾,頭髮還是濕漉漉的,蘇向寧見狀拿了條毛巾過來,「這裡沒有吹風機,先用毛巾把頭擦乾,不然該感冒了。」
他說著,握著她的手,牽著她到椅子上,從後面給她洗洗的擦拭著濕發。
她的頭髮很是柔順,像是綢緞,蘇向寧撫摸著愛不釋手,他終於可以這般不用顧忌什麼禮儀分寸的近距離的碰觸她。
「這裡沒有什么女士用品,你平常喜歡用的東西,寫個單子我讓人給你買回來?」蘇向寧說道。
「我……一直都要在這裡?」她低聲詢問。
蘇向寧給她長頭髮的手指頓了頓:「這裡,不好嗎?」
楚蔓抬起頭,抿了抿唇,眼角有些紅:「我不喜歡這裡,也不喜歡給人像是囚徒一樣的看管著。」
蘇向寧撫摸著她的面頰,眼神中透著的就只有打量:「你並不想要跟我在一起是嗎?」
楚蔓面頰在他的掌心貼了下:「我說過的話算數。」
對於她的親近,蘇向寧眼底的堅冰好像在慢慢的溶解,他說:「你以後在這裡,只要不出去,不會有人管你。」
楚蔓呼吸微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