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經過這些日子與莫雨相處,也清楚了他大大咧咧樂觀爽快的脾性,對他漸漸卸下了心防。
早些時候她看不上徐玄凌做姑爺,如今和李祐一比。
莫說徐公子人還不錯,就連莫雨都比李祐懂事。
「看現在這模樣,我家姑娘未必想跟你家公子和離。」
疏星也跟著笑,得意道,「我覺得也是,依我看,還是不和離的好。姑娘從前在國公府,巴心巴肺的對世子,世子都不肯看姑娘一眼,如今嫁了徐公子,這日子真是過得舒服極了。就光說不用孝敬婆母這一條,徐公子就遠勝了世子一籌。」
說到這兒,突然意識到自己傷了人,她又忙對莫雨抱歉道,「對不起啊,莫雨,我不是有意的。」
莫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這不是事實嘛!公子父母早亡,家中又無別的兄弟姊妹,你家姑娘嫁來,就當好我家公子的小祖宗就是了,別的都不用愁!」
聽到這話,月落唇角含了個笑,抬眸往主屋窗前看了一眼。
寬大的雕花窗欞間,男人坐在女子身邊,耐心替迷迷糊糊的小姑娘講解著算經要義。
小姑娘歪著頭,杏眸水汪汪一片,「徐公子,能再講一遍麼?」
男人聲音清越,「當然可以,還有哪裡不懂?」
小姑娘有些失落,「我好像都沒搞明白……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笨了?」
男人輕笑,「不會,算經本就困難,閨中女子很少修習算術,你有這份心,已經比大多數女子厲害了。」
屋中男女對話隱隱傳來。
男人沒有半點兒嫌棄姑娘笨的意思,重新將早上講過的東西又講解了一遍。
光是徐公子對姑娘的這份耐心,便讓月落生出了幾分感動。
三月大雪初霽,春光正好。
屋中男女成雙成對,身旁莫雨與疏星還在熱熱鬧鬧的絮叨著什麼。
她彎起眉眼,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享受著這方院落片刻的溫情,笑吟吟道,「就這樣罷,這樣挺好。」
如此,又過了五六日。
承恩侯府嫡子傅雙笙不知為何突逢意外,一雙手差點兒廢了。
侯府也終於承受不住輿論壓力,將當年謝迎留在府內的一些物件還了謝氏商行。
至於從前用過的金銀等,吳青柏沒將事情做得太難看,只當一筆勾銷,日後兩家再不往來。
吳青柏遵守諾言,撤走了侯府外頭的書生,承恩侯府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然而這番熱鬧卻被傳得人盡皆知,就連宮裡頭都知道了。
天子閉關修道,安貴妃把持後宮,聞聽傅家一事,倒覺得興致盎然,便命人拿了宮裡的牌子將傅老夫人傳入宮中,專門詢問了此事。
外人雖不知那日安貴妃與傅老夫人說了些什麼,只聽說傅老婦人從宮裡出來時雙腿發軟,是被人抱上馬車的,之後,便一直對外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