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抿唇一笑,氣定神閒道,「魚姐兒學著些,有時候將那顆棋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直接把她拔出來,更有用。一個宋氏,在老祖宗面前還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傅嘉魚恍然大悟的露出個笑,「還是嬤嬤通達!阿魚好佩服。」
「這算什麼。」秦嬤嬤笑道,「等魚姐兒日後認識的人多了,也就懂了,人心難測,但人心也最好利用。以後,魚姐兒不在老夫人眼下,若有什麼不懂的,盡可來問老婆子我,我能教的便教。」
傅嘉魚打量著秦嬤嬤這張嚴肅裡帶著溫柔的臉,這才發覺當初的自己有多愚蠢。
周嬤嬤自小便苛待她,對她一會兒嚴厲說教,一會兒故意討好,讓她心裡終日不安。
可她還是更願意親近周嬤嬤一些,在周嬤嬤的教唆下,疏遠了秦嬤嬤和老夫人。
現在看來,秦嬤嬤這樣看似嚴肅兇悍之人,其實才是最正直乾淨的,不似宋氏周嬤嬤之流,只貪圖她的錢財。
兩人親親熱熱的說了會兒話,時辰不早了,秦嬤嬤要去服侍老夫人。
傅嘉魚沒再留她,本準備自己去安置。
沒想到,沒一會兒秦嬤嬤從正屋出來,說是老祖宗夜裡怕冷,喚她前去伺候。
她換了一身衣服進屋,抬眼便見老夫人盤膝坐在床上,對她慈愛的招招手,「阿魚,過來。」
傅嘉魚唯一對不住的就只有這個老人家,乖巧的依偎過去,身子便被老人攬入懷裡。
她心裡一酸,靠在老人懷中,落了淚。
「其實鑰匙在阿魚這裡,阿魚那麼做只是想從大姐姐手中將假鑰匙也拿回來,阿魚是不是讓祖母難做了?」
盧氏嘆口氣,眼圈兒亦紅了一圈,「哪裡的話,那些東西本就是你的。」
傅嘉魚柔柔的笑了笑,用手擦拭了淚水,「果然還是祖母最疼我。」
盧氏提了提唇,「我若不疼你,當初又怎麼會想盡辦法你娘答應將你嫁給我那不爭氣的孫子?只可惜,是我那孫子沒福咯。」
聽著老人家惋惜的語氣,傅嘉魚揚起小臉,吸了吸鼻子,「祖母放心,就算阿魚將財物都拿回來了,日後還是會供養祖母的吃穿用度,祖母從前是怎麼樣,之後還是怎樣,阿魚不會讓祖母受半點兒委屈。」
盧氏愛憐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欣慰道,「你這孩子,祖母哪就缺這點兒錢了?」
說著,她笑眯眯的拍了拍胸脯,像個孩子似的,拉著她的手小聲道,「你祖母我掌管家業幾十年,這手裡啊,有的是私房錢。那宋氏難堪大用,我若不留點兒底,豈不都讓她敗光了去。阿魚放心,祖母是不會吃虧的。等這次事了,是該讓良兒好好懲治懲治宋氏了。」
傅嘉魚噗嗤一笑,粉膩光滑的肌膚在燭光下明媚嫣然。
她緊緊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等我過生辰,你來看我好不好?」
盧氏樂呵呵的笑道,「好啊,到時候祖母給阿魚準備一份大禮,順便看看你那讚不絕口的夫君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