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想著,一面出神,等反應過來時,一行人已經回了甜水巷。
這熱熱鬧鬧的人間煙火氣看得謝流芳直咋舌,謝家雖是商戶,可姑娘們都是家裡的金枝玉葉,嬌養長大的,這還是她第一次住在難民這麼多的地方,舉目望去,皆是貧民,好在格外熱鬧。
謝家的馬車一溜停在徐家小院門口,引來無數圍觀。
謝流年從車中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走到傅嘉魚與謝流芳的馬車旁,「這就是昭昭曾住過的地方?」
傅嘉魚扶著月落的手下車,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笑眯眯道,「是熟悉的味道,甜水巷裡有一家食肆做的飯食特別好吃,我與夫君常用他們家的飯菜,今晚我們就去那食肆吃,如何?」
謝流年見她臉上全是笑意,可見對這種環境也極為熟悉。
東京的消息一向被吳青柏把控,他人在江南一片兒,不知她在衛國公府過得不好……現在看著她臉上甜糯的笑,心中便不忍疼惜。
「昭昭。」
傅嘉魚似有所感,滾熱的眼眸注視著這個全心全意為自己好的哥哥,溫聲笑道,「阿兄,我過得真的很好。」
從衛國公府出來,她一切都很好。
謝流年笑笑,大手摸了摸小丫頭的發頂,溫柔道,「既然昭昭這麼說,那就好,以後咱們昭昭還會過得更好。」
傅嘉魚下巴微翹,她也是這麼想的,人生既已重來一回,還有什麼坎兒是邁不過去的?
在徐家小院兒安頓好,她領著一家人去了食肆用晚飯,回來的路上還遇見宋大娘他們,人人都來同她賀喜,她們都聽說了她在黃花城的壯舉,還說朝廷要給謝家嘉獎,甜水巷出了她這樣的人,也是她們的榮幸,傅嘉魚一一謙遜的謝過才回家。
院子裡房間太少,謝流年在書房裡將就,謝流芳便仍舊與她睡一張床上。
雖是個擁擠的小院子,夜裡亮起燈盞,廊下掛著擋風的帷帳,月落與疏星,還有謝流芳身邊伺候的榮華,幾個丫頭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討論繡花用的新樣子,她與謝流芳便坐在羅漢床上有說有笑,這場面已是難得的溫馨自在。
這一次回東京,京中局面已完全變了個模樣。
回京的第二日,朝中的嘉獎與賞賜流水般送到甜水巷來。
廢太子曾化名徐玄凌住在甜水巷的消息不脛而走,鬧得甚囂塵上。
她如今又是謝氏的小家主,雖頂著一個傅姓,卻是實打實的謝家人。
謝家也因這層關係在整個東京名聲大噪,尤其是傅嘉魚太子民間妻子的身份,沸沸揚揚的。
連日來,不少聰明人已找准了風向,暗中前來甜水巷投其所好,上門送禮,攀附關係,還不讓打壓當初欺負過傅嘉魚的衛國公府與承恩侯府。
也是,自傅嘉魚回京,她便左一句右一句聽說了一些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