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面無表情,李璟緊張擔心。
李祐卻是喝得醉醺醺的,踉踉蹌蹌走進院子裡,在看見傅嘉魚的那一瞬,眼神飛快黯淡下來,隨後身子順著門框滑落在地,揚起下巴,將手裡那半瓶子酒喝了個乾乾淨淨,再然後,醉得不省人事,被朱方抬回了皎玉堂。
曾經風光霽月的公府世子,如今卻落魄成這般模樣。
國公爺聽說宋氏竟敢謀害婆母,還與衛氏勾結,失了清白,頓時大發雷霆。
只是此事終歸是不可外傳的家醜,府上幾個孩子又才考了科舉,正是做官的好時候,不能因一個糊塗的主母便丟了前程。
李立良當下便決定,將宋氏打了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再讓人將她同周嬤嬤一家子連夜送到京郊最偏遠的莊子上,不許給藥不許給衣物,任其自生自滅,自然這些事兒都暫且瞞下來,等時機成熟,他再找個病重的由頭,徹底解決了宋氏,然後便可以名正言順將趙霧白抬舉入府了。
老祖宗還昏迷著,傅嘉魚坐在床邊,小手握著老人家皺巴巴的手,有些出神。
如今在大家眼裡,傅嘉魚的地位已經不同以往,對她也多了幾分恭敬。
李璟神情侷促的搓了搓手,「昭昭……我妹妹的事……」
處理宋氏後,讓國公爺與二房更煩心的則是李晚珍的事兒……
王氏早些時日被宋氏用藉口打發到了莊子上收租子,今日得了消息才匆忙趕回來,聽說女兒已經懷了小侯爺的孩子,嚇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李立良同幾個兒子,還有王氏一臉焦灼的坐在松鶴堂中。
床上的老夫人還昏睡著,沒有當家做主,沒人拿主意,長信侯那邊也沒個消息,誰也不知道小侯爺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李晚寧現在到底還是小侯爺的名正言順的妻,若此事鬧僵出去,於兩家的臉面都不好看,最好的法子便是將李晚珍送到侯府,先聽後小侯爺發落,再談其他……
天色將晚,李立良讓人擺了飯,只是坐在席間的每一個人都沒心情吃。
用過晚膳後,王氏與傅嘉魚兩個女人便拉了李晚珍坐在松鶴堂的抱廈內坐下。
二房現在沒個男人,仰仗著大房過日子,宋氏走了後,王氏還是接管掌家之權。
李立良看一眼自己往日這不顯山不露水的弟妹,想起李晚珍這孽都是宋氏與李晚寧作出來的,又是一陣火大,又是愧疚。
「弟妹,你也先別心急,長信侯府也是要面子的,不敢將此事鬧大。」他沉吟一聲,雙手放在膝上,繼續道,「只是恐怕日後要委屈珍兒進侯府給小侯爺做個側室,等生了孩子再說,你看如何?」
王氏繃著臉,懷裡攬著她那苦命的女兒,眼圈兒紅腫著,「大伯哥,我們不求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側室不側室的,我們也不稀罕,只是我的珍兒從小命苦,現下又未婚先孕,說出去,誰不戳她的脊梁骨?你讓她怎麼活?侯府若不肯給她個名分,珍兒可怎麼辦啊……」
李晚珍沒說話,眼神微微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