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滺:「……」
蕭楫舟:「……」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真的讓人無法反駁。
寵幸男寵——估摸著看到齊滺風疹之時衣衫不整地躺在蕭楫舟懷裡的人太多了,流言蜚語就傳出去了。
不分尊卑——大梁還在實行分餐制,蕭楫舟和齊滺同桌吃飯,確實稱得上是不分尊卑。
日日調笑——他們談論了一天洛陽城的未來分布,在聽到符合心意的地方的時候,蕭楫舟確實笑了出來。
一日不曾出隆德殿——差不多是真的了,關於洛陽城的所有內容的探討,都是在帝王寢宮隆德殿的書案前完成的。
沒辦法用事實反駁,蕭楫舟只能徒勞地解釋:「盧師傅,我們不是這種關係。」
盧念雪卻道:「《易經》有雲,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然而如今,天子之事竟在短短一日之內傳遍大興,始作俑者其心可誅!」
罵完了傳播謠言的人,盧念雪又開始罵起了自己的弟子:「事到如今,天下百姓都在津津樂道天子私事,長此以往,天子威嚴何存,皇家威嚴何存?」
盧念雪將目光移到齊滺的身上,銳利似箭的目光讓齊滺覺得自己仿佛真的被一支正泛著冰冷寒芒的箭矢鎖定。
盧念雪:「臣知陛下不是被小人愚弄之人,但此子已讓陛下盛名蒙塵,臣請陛下驅逐此人,以正威名。」
說著,盧念雪甚至直接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向蕭楫舟行了一個大禮。
齊滺:「……」
什麼都沒做的齊滺只覺得自己冤枉得很。
齊滺看向蕭楫舟,就見蕭楫舟從書案前站起。他慢步走到盧念雪身前,彎起腰扶起盧念雪。
在盧念雪尖銳的目光中,蕭楫舟說道:「盧師傅的意思朕已經明了,但朕認為,為了些許流言便疏遠國士,那才是真正的昏庸。」
「流言漫天,是有人該罰。但該受罰的,絕不應該是朕的國士。」
國士。
這個詞一出,不但齊滺自己瞪大了眼睛,盧念雪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自己青天白日見了鬼。
盧念雪看向齊滺,就見面前這個「五短身材」的少年臉上還帶著稚嫩與茫然無措,看起來像是一條因為連自己的家在哪裡都找不到而滿臉迷茫的蠢狗,怎麼看都沒辦法讓盧念雪相信,這樣一個看起來還是個孩子的少年,竟然能被蕭楫舟評價為「國士」。
盧念雪近乎是抖著聲音,才問出來一句:「陛下可知,先帝在位二十年,唯有一人被先帝評價為『國士』?」
蕭楫舟點頭:「朕知。父皇曾言,絳紗袍者數百人,唯阿鹿桓一人國士耳。」
「但是……」蕭楫舟看著盧念雪,目光堅定,「盧師傅要相信朕,朕不傻,分得清什麼樣的是愚人,什麼樣的是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