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歲笑到打跌。但是笑完了,他還是很靠譜地幫著幹活:「來吧,兄弟我今天陪你干,咱們早點把東西整理完,也能早點下衙回家。」
齊滺哭唧唧地起身幹活。
蕭楫舟讓他做的只不過是把近期洛陽那邊遞過來的報告整理一下,不難,就是零零散散的消息很多,整理很耗精力。
齊滺看著這些文書都覺得頭疼:「這麼多資料,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元歲撲哧一笑:「我打賭,都是假的。」
齊滺「嘶」了一聲:「不至於吧?」
元歲:「你可把那些官員想得太好了,都是些欺上瞞下貪得無厭東西,背地裡層層剝削,誰知道他們究竟貪了多少?真正用在洛陽新都上的錢財,只怕還沒有報帳上的三分之一。」
齊滺沉默了一瞬,不得不承認,元歲說的真的很有道理:「真想嚴查一通,讓他們吃的都吐出來。」
元歲趕緊打消了齊滺這個恐怖的想法:「可別,你要真嚴查,扯出來的事太多,陛下只怕都要保不住你。」
說著,元歲揚了揚手中隨意抓出來的一份文件:「你看,這是給洛陽新都修河堤的報告,只這一項,就牽扯了塞北江南十三位有名有姓的世家大族,更遑論那些都排不上號的小貴族。你說說,怎麼查?」
齊滺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看著明顯把人當成傻子糊弄的財務報告,又是怒從心起,又覺得元歲說的真的是對極了。
關隴貴族一方面想阻止蕭楫舟遷都洛陽,可另一方面,又沒少通過遷都撈錢,更遑論滿朝上下多少人都在盯著新都,等著通過新都發財。
真要是嚴查起來,不知多少人頭要落地。現在興起大獄,把手握兵權的貴族們都送進大牢,是蕭楫舟嫌自己的皇位做得太穩當了嗎?
齊滺佛了:「算了,他們知道哪些錢不能貪就行了,反正陛下有錢。」
洛陽倉里那麼多糧食,現在不拿出來花了,以後起義軍反叛,就是留給起義軍不投降的籌碼。
元歲要被這句「陛下有錢」笑死了:「陛下有錢,你怎麼不管他多要點?」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齊滺撩起衣擺,衝著元歲就撲了過去:「你完了,等死吧。」
元歲驚叫:「小滺滺,手下留情!」
「不留!」
就在齊滺一把將元歲撲倒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門外傳來的聲音。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說:「青鸞姑姑,你怎麼來了?」
這道聲音是王福全派來伺候他的小太監來喜的聲音。來喜才十幾歲,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是真的很討喜。只是看著年歲太小了,每次讓他幹活的時候,齊滺總有一種雇用童工的感覺,因此他沒事根本不用來喜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