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懷安:「……」
你接一下我的話會死嗎?
穆懷安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沒眼色的晚輩,一時之間都忘了準備好的話應該怎麼繼續下去。但是話還是要往下說的,齊滺不接話茬,穆懷安只能自己捅破這層窗戶紙:「當然是因為這件事與紫薇郎有關。」
「哦。」齊滺表現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竟是話都遞到了嘴邊也不肯順手撿起來,將蕭楫舟的那句「你要穩住」貫徹得淋漓盡致,穩如老狗。
齊滺遲遲不肯接話,穆懷安臉上的神色也逐漸尷尬起來。他面容帶著三份扭曲地看向齊滺,看得齊滺很是好奇,這位狂士會不會在心底里罵他死孩子。
但名士還是要在下官之前表現出他的名士風度,那官威壓人不是不可以,只是傳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令人不齒。穆懷安深深地看了齊滺一眼,這才說道:「本府君很是好奇,你對那份供詞究竟有什麼想法?」
說完,還沒等齊滺答話,穆懷安便先看向了齊滺身後的蕭楫舟,說道:「本府君想喝菊花茶,你去煮一碗來,切記要新鮮的菊花而不是乾花,要菊蕊而不是整朵都放。還有,記得放蜂蜜而不是雪糖。」
蕭楫舟第一次被這樣吩咐,臉色有著微微的扭曲。
看著蕭楫舟這樣有趣的表情,穆懷安竟是煞有介事地看著,隨後饒有興致地繼續吩咐:「烹煮之時用新的紫砂鍋不要染上雜味,水要泉水不要井水,當然,如果有露水更好。」
蕭楫舟都要被穆懷安氣笑了:「小的記下了,府君大人還有別的吩咐嗎?」
穆懷安還真有:「呈上來的時候要用玉杯,別的材質都不要,切記不要用茶蓋,再就是不要讓菊花花瓣落到玉杯里。」
大概是從來沒有人敢和皇帝陛下如此說話,蕭楫舟的臉色已經要繃不住了。
見了蕭楫舟如此神色,穆懷安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問齊滺:「紫薇郎的下人這樣難以調遣嗎?」
蕭楫舟深呼一口氣,壓下所有的怒氣,正準備轉身為穆懷安奉茶,卻看見齊滺頭也沒回地回答:「府君大人說對了,這人確實難以調遣。」
蕭楫舟:「???」
穆懷安:「???」
穆懷安第一時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齊滺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府君大人有所不知,你口中的這位『下人』是下官的掌中寶心間嬌,下官是寧可委屈自己也不願意委屈他。」
穆懷安:「……」
穆懷安手一抖,連自己的下巴都撐不住,差點讓自己閃了脖子。一旁聽見這句話的蕭楫舟已經微微紅了臉,只是他的膚色因為常年征戰沙場的緣故素來比旁人黑一點,因此看不分明。
齊滺卻仿佛自己扔下的炸彈還不夠一樣,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府君大人口中的『下人』生來就不是伺候人的命,請恕下官不能聽從府君大人的命令,讓他去奉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