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楫舟只能默默轉頭,向齊滺求助。
接收到蕭楫舟求助的齊滺:「???」
齊滺沉默著低頭,十分明顯地拒絕了蕭楫舟的求救。
這份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昭然若揭,蕭楫舟看著如此不仗義的齊滺,恨不得把他抓過來打屁股。然而大庭廣眾之下,陛下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安靜地聽著太后娘娘輸出。
元沚:「當時滿朝文武都不同意,但本宮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陛下說得有道理。娶寡嫂又不是沒有先例的事,更何況廣陵太妃舉止有度,堪稱女子典範,絕對擔當得起母儀天下的重任。」
元沚輕飄飄地抬眼,冷漠到一絲一毫情緒的目光落在蕭楫舟的身上:「陛下以為如何?」
蕭楫舟突然就沉默下來。
隨著蕭楫舟的沉默,整座萬安殿都陷入了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籠罩整個空間,熏得人頭腦發昏的檀香卻還在徐徐燃燒。
這一刻,齊滺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煩躁起來。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蕭楫舟,眼中是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心疼。
這一刻,元沚近日以來所有的行為在齊滺的腦海中盤旋復現,從一開始的冷落蕭盛與李問疆讓他們在門外吹風,到後來的嘲諷蕭盛生母的出身,再到現在的逼婚,這一切的行為邏輯在齊滺的腦中串聯,齊滺瞬間就明白了元沚意思。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元沚不是真的想讓李問疆成為蕭楫舟的皇后,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蕭盛——
元沚已然容不得蕭盛了。
齊滺大概能猜出來,蕭楫舟暗訪關東一月有餘,他在大興城就「病了」一個多月。如此大事,不論滿朝文武覺得是蕭楫舟這個皇帝身體虛弱命不久矣,還是覺得蕭楫舟只是太后的傀儡,這對蕭楫舟威信都是一個打擊。
也許最開始蕭楫舟是抱著要引蛇出洞的念頭才玩了這一手消失,但很顯然,現在出現了副作用——奸臣是跳出來了,卻也連累了蕭盛。
大概是這些奸臣有了另起爐灶的想法,而被他們推出來的新傀儡毫無疑問就是蕭氏皇族除了蕭楫舟之外的唯一血脈,蕭盛。
這樣的騷亂被元沚察覺,以往還能捏著鼻子忍受蕭盛存在的元沚逐漸對蕭盛失去了耐心。
尤其是蕭楫舟還要將遠在豫章的羅靖兒接大興,這個動作無疑是在告訴元沚她的失敗。她恨了慕容須蜜多那麼久,可她的一雙兒女卻都在竭盡全力地保護著慕容須蜜多的後代。
這場刺激最終讓元沚忍無可忍,因此才有了今日的鴻門宴。
若是蕭楫舟不答應將蕭盛送走,那麼迎接李問疆的,將是她要嫁給蕭楫舟的流言甚囂塵上。
寡嫂嫁與小叔,這在普通人家還能勉強說通的事在皇室絕對會變成地震一般新聞。屆時那些老學究可不會將矛頭指向帝王,那麼毫無疑問,承受一切流言蜚語的人將會變成李問疆。
於是,兩個選擇擺在了蕭楫舟的面前——
是將蕭盛保護在身邊卻讓李問疆名聲盡毀,還是遠遠地送走蕭盛,讓他不再礙元沚的眼?
毫無疑問,第二個選擇是更好的。蕭楫舟有能力保護千里之外的蕭盛不受刺殺,但他不能讓近在咫尺的李問疆不受流言蜚語的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