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讓蕭楫舟恐慌,一想到齊滺與自己從來都不屬於同一片時空,蕭楫舟的心口就蔓延起恐慌,好像也許下一秒,面前的齊滺就會羽化登仙,去到他永遠都觸及不到的地方。
蕭楫舟下意識地握緊齊滺的手,說道:「侯虔來信了,說他已經帶著靖兒走到南鄉了,過了魏輿就到大興,算一算只有三五日的路程了。」
想到身世坎坷的羅靖兒,齊滺的心神瞬間被蕭楫舟的話吸引走,他連忙問道:「靖兒還好嗎?身體怎麼樣?」
蕭楫舟:「有些受寒,這是難免的。現在寒冬臘月,靖兒久在豫章,很久沒有感受過北地的冷了。不過侯虔說了,他在馬車上備足了炭火,靖兒問題不大。」
聽到小姑娘受了寒,齊滺忍不住皺眉:「冬日還是太趕了,商旅都不出門,靖兒怎麼受得了?」
但想到羅靖兒收到蕭楫舟的信的時候是那樣雀躍,只怕在路上過年這個悲慘的事實都能被羅靖兒心底的雀躍抵消,齊滺又忍不住道:「算了,靖兒開心,這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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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鄉郡】
侯虔掀開車簾問:「縣主感覺如何?可要停車休養幾日?」
「不必了,侯大人,我們儘快趕路吧。」羅靖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不如前些時日的清爽。但她聲音雀躍,不見絲毫勉強之意,侯虔便道:「那縣主記得穿好大氅,不要繼續受涼。」
羅靖兒乖巧回話:「知道了,侯大人。」
侯虔放下車簾,羅靖兒臉上乖巧的笑容瞬間就沉了下來。失去了故作甜膩的笑容,羅靖兒的臉上竟然顯出一種直入人心的冷漠來。
女官南珠遞上湯婆子:「縣主,暖暖手吧。」
羅靖兒頭都不抬,反而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中的信,一臉的凝重。
羅靖兒問:「南珠姑姑,我想知道,崔澤現在在哪裡?」
南珠的手抖了一下,才說道:「奴不知。」
羅靖兒又問:「南珠姑姑知道為什麼我明知你是串聯朱憶秋給母親下毒的人,卻還要留你到現在嗎?」
南珠的身體都開始抖了:「知道。縣主要奴在回到大興宮之後告訴陛下,縣主嘗盡人間冷暖又不知自己的身世,只會一心一意地將陛下視作唯一的親人。」
羅靖兒的視線這才從書信上移開,落到南珠的身上:「南珠姑姑知道就好。你做的好,我就會用你;我用了你,就不會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