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侯元歲弱弱地說:「紫薇郎……哦,是都察院院使今日告病,沒來上朝。」
滿肚子火氣的朝臣不敢和皇帝別苗頭又找不到人發泄,只能找到現任都察院副使的小亭侯元歲講道理。
小亭侯當日是鼻青臉腫哭著回家的,亭侯夫人穆懷宜看著慘兮兮的兒子不停地抹眼淚,亭侯元春生默默念叨著自己也要告病幾日免得因為兒子被打,然而小亭侯卻年少輕狂,發誓要找回來場子。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洛陽城內每天都能看見小亭侯帶著外侯官今日進這個世家的門,明日去那個門閥的家,也不知道高牆大院之內都發生了什麼,總之最後所有人都看到小亭侯志得意滿地出來,送行的管家哭喪著臉。
與此同時,白花花的白銀流水一般送到了濟慈寺與工部,羨慕的金部郎中沈涵差點流口水。
代替元歲成為工部郎中的陸淵渟咬牙切齒地微笑,只能看著眼前看似很多其實壓根不經用的白銀帳冊,去做那該死的關於瓊陽大運河的規劃——
在他的休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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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府】
老太師阿鹿桓衡奇坐在蒲團上敲打著木魚,他年紀大了,平日裡走路都要拄著拐杖,但坐在蒲團上敲木魚的時候,卻能幾個時辰不間斷。
一身戎裝的阿鹿桓念玄走進佛堂,聞到的就是濃郁到恨不得能滴下來檀香。他跪在阿鹿桓衡奇身後,對著阿鹿桓衡奇磕了一個頭:「祖父,你找我?」
聽到寶貝孫子的聲音,阿鹿桓衡奇停下了手中的木魚。他沒有回頭,而是抬起頭看著眼前拈花一笑的佛,口中說道:「今日管家招待了外侯官。」
最近被外侯官找上門家族,無一例外是因為家族參與了青樓生意,於是每個洛陽城的百姓都知道,這些看起來高高在上的貴族姥爺,背地裡也要開青樓。
於是,一時之間八卦這些看著光風霽月的老爺們背地裡竟然幹了這種勾當的聲音絡繹不絕。
阿鹿桓念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他低下頭,用略帶羞恥的聲音說:「祖父,孫兒平日裡多在軍營,也不知道他們都做了這些事。」
阿鹿桓念玄是武官,現擔任左翊衛鷹揚郎將,平日裡多泡在校場,只有休沐日才會回家。
阿鹿桓念玄解釋合情合理,然而面對著聽起來無懈可擊的理由,阿鹿桓衡奇卻是不置可否。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那雙充滿智慧的眸子也被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