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整個勤政殿仿佛都在一夕之間被按下了暫停鍵,就連空氣都忘記了流動,僵硬在這對貌合神離的師徒中間。
當年名傳天下的大儒和他的皇子弟子師徒相得何其其樂融融,現如今他們隔著君臣有別利益之爭,陌生的彼此都不敢相認。
良久,在這樣相對無言的沉默下,盧念雪沉默著起身離開座位,又沉默著跪在蕭楫舟的面前。他佝僂著身體,憔悴得仿佛隨時都能駕鶴西去。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就連君王都敢指著鼻子罵的盧念雪,也在歲月的洗禮下變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
盧念雪頭垂到地上,只說了一句:「臣有罪,請陛下治罪。」
【作者有話說】
今天早上開窗,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隻瓢蟲,我當時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於是三個月來第一次戴上眼鏡仔細看起了新租的房子的窗戶。
好傢夥,窗戶頂幾十隻瓢蟲在上面密密麻麻。
我把瓢蟲清理乾淨了,結果晚上回家,發現窗戶那又來了十幾隻瓢蟲。
……所以,它們到底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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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川撥棹
顫顫巍巍的盧念雪佝僂著身體, 身上再不見一絲一毫當年意氣風發的能臣模樣。在此刻的盧念雪身上,蕭楫舟看到的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正在用最低的姿態面對最不堪的自己。
良久,蕭楫舟才聽到自己的聲音:「盧師傅, 你至少告訴朕,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看著頭髮已經花白的盧念雪, 往日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
他七歲被外放涼州,父皇繁忙得仿佛忘記了他這個兒子,母親在深宮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一封遙寄思念的信都不敢送出。
七歲的蕭楫舟和他出生的大興唯一的聯繫, 就是老師盧念雪的那幾封信。正是這幾封信, 讓蕭楫舟感受到了親人的關懷, 才覺得自己沒有被拋棄。
蕭楫舟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地說:「盧師傅, 哪怕你告訴朕你只是酒後失言,朕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