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件事看著每件事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 但真的列起計劃來卻真是一點都不容易。
齊滺抓著頭髮發狂:「司農寺的人究竟是怎麼做到我說什麼他們都不懂的?」
蕭楫舟握住齊滺的手, 解救了齊滺可憐的頭髮。他看著齊滺寫出來的滿滿一摞的與農業有關的計劃,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心疼誰。
齊滺當然是要被心疼的,蕭楫舟親眼見得齊滺在多少個日夜裡宵衣旰食夙興夜寐才寫出來這一份計劃,為了農業的發展耗費了多少心力。
平心而論, 這個世界上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為了農業付出這麼多的心血。
那些按理來說應該執行齊滺的計劃司農寺屬官卻對齊滺的計劃敬謝不敏,若是以往, 蕭楫舟早就恨不能直接將這些人都砍了算了。
可是偏偏,蕭楫舟也看過齊滺的計劃。看完齊滺的計劃的蕭楫舟一時之間都對司農寺的屬官產生了些許同情, 以至於蕭楫舟都隱隱原諒了司農寺屬官的抗拒。
司農寺卿的職責是租稅倉儲,下設屬官掌管的則分別是穀物廩藏、物價、京市交易、供薪炭家禽水產、華林苑固、御用糧食採給加工、苑圍園池與皇帝親耕。雖然聽起來都不是什麼十分重要的事,但最起碼也是足夠輕快體面。
可是齊滺要他們做什麼?
蕭楫舟至今都忘不了, 當齊滺將司農寺的所有屬官都叫來的時候,就在金碧輝煌的勤政殿裡,當著掌管天下的皇帝陛下的面, 說著如何培育更優秀的稻種、麥種。
「雜交、雜交你們懂嗎?就是雜種……不是, 我沒有罵人的意思。」
「你們可以讓關東的麥子和關中的麥子放在一塊稻田裡長啊!別的做不到, 最基本的雜交都做不到嗎?」
「不是,做個暖房不會嗎?現在的溫度不夠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
「選出最飽滿的稻種、麥種還用我教你們嗎?種出產量最高的稻種麥種,農民的土地才能有收成。農民有了收成,國家才能有錢啊!」
「不是,什麼叫侮辱你們?民以食為天不懂嗎?你們吃的每一粒米不都是農民種出來的嗎?我讓你們研究稻種麥種,怎麼就成了侮辱人?我還沒讓你們研究怎麼養豬呢!」
隨著那一聲「養豬」落下,年過半百的司農寺卿當場翻了個白眼,司農寺少卿著急忙慌地喊太醫,幾個屬官哭哭啼啼,仿佛自己死了爹娘,哭得齊滺頭昏。
蕭楫舟同情了一秒要被齊滺趕去養豬的齊滺,下一瞬就發現齊滺的槍口對準了他:「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一個個的清高得要死要活。你這個做皇帝的都要種田呢,他們清高個什麼勁。」
這一句話當場讓蕭楫舟有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齊滺的下一句話就是:「他們不種,我們自己來!文殊奴,咱們倆一起種地,我就不信種不出好的稻種和麥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