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吏部尚書趙成安,趙成安臉上帶笑,仿佛只是嘮家常一般說道:「剛剛叫你你還不聽,不知道了吧,謝大人要宴客呢。」
謝大人,尚書左僕射謝留,自從尚書令元津被封為衡山郡公永留衡山後,尚書令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就空了下來,謝留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大梁第一人。
只是這個大梁第一人做得實在是太過憋屈,但凡奏摺。皇帝寧可叫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齊滺批,也不肯讓謝留分憂。
現如今,科舉這麼大的事,幾乎要撼動整個朝綱,可朝野上下竟然沒有人提前聽到一點風聲。
皇帝陛下將所有人都瞞得密不透風,這樣的信號可是讓這些貴族世家並不快樂。這不,大朝會剛剛結束沒多久呢,謝留就準備要大擺筵席了。
聽到是謝留要宴客,李之昂的臉上當即露出了掩飾不住的諷刺:「他?什麼東西,真當自己做的那點事別人不知道?」
當年大梁對外還沒有如今這麼強勢,梁景帝蕭百川要嫁女於東/突勒聯姻。後來蕭楫舟領兵大敗東西突勒,蕭百川看到突勒已經再也無法成為大梁的阻礙,便淡了聯姻的心。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謝留站了出來,說願意獻出自己的女兒謝清瑤前往突勒和親。
當年的情況何其兇險,稍有不慎,嫁過去的和親公主就有可能成為兩國對弈的炮灰。李之昂只有一女李問疆,恨不得將女兒捧在手心,自然看不上謝留這等賣女求榮的混帳東西。
更別提不久之前蕭楫舟要遷都洛陽,謝留為了不讓蕭楫舟遷都,甚至出賣國家利益,讓千金公主謝清瑤說服東/突勒現任可汗——沙羅可汗率軍南下。
結果可想而知,蕭楫舟給崇玉山放了消息,崇玉山來了一出關門打狗,東/突勒現在已經龜縮於塞北草原不敢南下了。
當知道沙羅可汗大敗而歸的時候,謝留嚇得重病一月,就連朝廷遷都洛陽,他都是病歪歪地躲在馬車裡不敢出來,讓其他人看足了笑話。
李之昂現在提起謝留,還是想啐他一口:「狼心狗肺數祖忘典的東西。他可真是走了一步好棋,要不是陛下現在忙著內/政,不想這個時候掀起和東/突勒的大規模戰爭,謝留還能活到現在?」
趙成安與李之昂多年至交,聽到李之昂大罵謝留也不勸阻,只是說道:「小聲點,到底是沒有證據不好定罪的事。再說了,依我看,陛下心裡還是向著咱們關隴老臣的。不動謝留,也是不想關隴老臣寒心。」
提起這,李之昂深深嘆了口氣:「陛下難啊……這麼大的攤子,誰都想上來分杯羹。照我說,留著謝留做什麼,咱們關隴老臣也不屑和這種玩意為伍。」
趙成安一把勾住李之昂的肩,說道:「走,咱們去看看謝留這老匹夫到底想做什麼。」
李之昂想了想,到底沒有反對。只不過他和趙成安一跨入謝留的大門,就覺得今日這地方還真是來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