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造反了,就拉一堆人下水;覺得造反不成功了,便反水得比誰都快。但你說他真想投靠蕭楫舟吧,這貨又拿這樣的把柄來威脅,簡直是生怕蕭楫舟不砍了他的腦袋。
齊滺覺得他跟不上現在的年輕人的腦迴路了:「你總要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崔澤呢喃著這句話。他的眼中閃過濃重的迷茫,就好像齊滺問了一個多麼難以回答的問題。
看著崔澤連這樣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出來,齊滺默默覺得,這人真像小說里的神經病反派。
齊滺忍不住問:「你該不會是有一個十分艱難的童年,所以才造成了你現在的變/態吧?」
崔澤:「……」
崔澤:「???」
崔澤不可置信:「小齊大人,你用什麼詞評價在下?」
齊滺滿足他的欲/望:「變/態。」
崔澤貓貓震驚:「小齊大人,你也不用這麼聽話。」
齊滺懶得理他。
崔澤:「小齊大人,說句實話,你猜得還很沒錯。實不相瞞,鄙人確實有一個非常悲慘的童年。你知道的,在下出身清河崔氏,但卻自幼在江左一座寺廟裡長大。因為在下是庶出,學業功課卻遠比嫡兄好得多,以至於招來了嫡母的不喜,便藉口在下生辰衝撞祖母,將在下遠遠地扔到了江左。」
「父親明明不信佛道,但還是為了嫡母而不管在下。那時在下就發誓,有朝一日在下必然要大權在握出將入相,讓在下的父親家族後悔。」
齊滺:「……」
齊滺一時語塞:「別的不說,你的家族現在確實挺後悔的。」
後悔當初怎麼沒直接掐死你,以至於現在讓家族出了個明目張胆反叛的叛臣,讓整個清河崔氏都成為了天下的笑柄。
似乎也知道齊滺的未竟之意,崔澤也不難過,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後悔就好。若是他們連個眼神都不肯分給我,那我倒要難過。」
齊滺微微搖頭,覺得他真的沒辦法和神經病共情。
齊滺反問:「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出將入相?我覺得也不太像。」
崔澤想了想,不由說道:「知我者,小齊大人也。實不相瞞,在下確實覺得出將入相也不過爾爾。只是若此生無法出將入相,豈非讓那些人笑在下不過是狂生妄言?」
齊滺最終還是搖頭:「崔先生,雖然你現在說得好聽,但六部九卿我還是沒辦法答應你。陛下明發上諭判你叛亂,朝廷不殺你都是法外開恩,怎麼可能讓你位列卿相?若是當真如此,國法何在?」
齊滺遺憾地說:「崔先生,十分抱歉,你說出來的話可能只能成為你的催命符。」
崔澤也覺得遺憾:「世人都說小齊大人心地善良,乃是神仙下凡。怎麼到了我這,就如此殘忍,連條生路都不給?」
齊滺為難:「我怎麼給你生路?於公,你攪亂朝政私自練兵還拒不受捕,無論哪項都是死罪。於私,我雖然感謝你告訴了我這個大秘密,但我仔細盤算了一下,你活著我就要日日擔心這個秘密什麼時候會暴露,遠不如直接殺了你一了百了。」
齊滺自己都覺得痛苦:「崔先生,你說說,我哪裡有放過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