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詔令的穆懷安:「???」
穆懷安不可置信地問:「監國?我?他們兩個大小夥子出去玩,讓我這個老人家工作?啃老也不是這麽啃的吧?」
然而聽他抱怨的是已經對兒子什麽德行了如指掌的太后娘娘,元沚低著頭批閱奏摺,連看都懶得看穆懷安一眼,口中懶洋洋地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人家都已經走了,按照行船的速度,只怕依然過了長江,你要去把人追回來?」
追回來是肯定不可能的,只是穆懷安就是單純的鬱悶:「我就是不理解,為什麽會有皇帝如此正大光明地偷懶啊!你那個死鬼丈夫可是勤政得很,雍明太子還活著的時候也是天天忙著國事的人設,怎麽到了你兒子這,就天天想著跑出去玩?」
說到這裡,穆懷安甚至都忍不住懷疑:「陛下真是你那個死鬼丈夫的兒子?」
「當然是。」元沚依舊低頭看著手裡的奏摺不抬頭,「所以步六孤老賊死了,慕容須蜜多的兒子也死了,而我的孩子好好地活到了現在。」
穆懷安:「……」
完了,我竟然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怎麽辦?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齊滺和蕭楫舟一路南下,目之所及皆是歡聲笑語,這讓齊滺的臉上一直都帶著笑。
齊滺靠在蕭楫舟的懷裡,站在船頭看著不遠處農人勞作,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放下過。他沒有轉頭,而是就著這個動作問:「文殊奴,能靠邊停船嗎?我想下去看看。」
蕭楫舟理所當然地說好,侯七得令,便將小船停靠在了岸邊。齊滺上岸,對著一旁耕種的農戶問:「勞駕,可以給碗水嗎?」
用耕牛拉著曲轅犁勞作的農戶聽到齊滺的問話,當場停住動作,走到一旁拿了碗水遞給齊滺。見齊滺喝得急,他還笑道:「小兄弟別著急,我們這裡別的沒有,水還是管夠的。」
齊滺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將陶碗還給農戶,這才問道:「大哥,你用的這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沒見過。」
農戶聞言哈哈大笑:「我看你一個小公子也不像見過這種東西。這叫曲轅犁,是洛陽傳過來的新農具,耕地特別好用。自從用了曲轅犁,耕地更輕鬆了,我每年能多耕好幾畝地,家裡又多了好些收入。」
說到這裡,農戶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皺紋都顯示出幾許溫和來:「家裡兩個小子都到了上學的年紀,姑娘也能上女校了。原本還在發愁家裡的收成怕沒辦法支持三個孩子上學,現在好了,夠用了!」
齊滺聞言也笑了:「這是好事。只不過我聽說男孩兒上學不收錢,女孩兒上學還有官府給的補助,怎麽大哥竟擔心供不起孩子上學?」
農戶聞言道:「小公子不知,官府開辦的書院確實免除了學費書本費,甚至還供一餐。但是學堂統一著裝,這校服錢是要自己交的,練習用的紙筆也要自己花錢。雖然不貴,但也是支出。小兒要到縣裡念書,書院的住宿費也很是便宜,但到底也還要花錢。再加上小子們都出去念書了,家裡就剩我和老妻,地要種不完,年底可就沒了收成。」
農戶這麽一說,齊滺也就明白了。哪怕朝廷已經儘可能補貼書院,書院也已經儘可能減少學生的費用,但歸根結底還是要學生的父母出一部分錢。雖然不多,但正如農戶所說,到底也是支出。
就在齊滺思考能怎麽再減免些學生費用的時候,卻聽農戶說:「不過現在好了,朝廷推廣了曲轅犁,每村又配備了幾頭牛,現在我和老妻自己便能耕種所有的土地,孩子們都能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