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元渡突然就笑了。他臉上的笑意那樣燦爛,燦爛到仿佛沒有陰霾,還是那年陽春三月,穆懷安看到的桃花灼灼。
元渡一口飲了毒酒:「若能換你封侯事,孤這條命也值得。」
他從來都是自稱「孤」,哪怕成了皇帝,他也沒有稱過「朕」。穆懷安曾問過為什麽,元渡當時的回答是:「稱『朕』有什麽用呢?朝野上下,會因為有人因為孤稱『朕』而將孤當成皇帝嗎?」
於是,「孤」這個稱呼就伴隨了元渡一輩子。
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當元渡昏迷在地的時候,穆懷安輕輕抱起元渡的身軀。他將元渡平放在床上,沒回頭,問:「先生,你說的是真的吧?」
於闞脫下了身上穿的太監外袍,衝著穆懷安拱了拱手,說:「當然是真的。只是此事並無回頭路,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穆懷安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游移在元渡的臉上,目光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繾綣,「陛下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懷安無能,無力匡扶齊室,便只能用此種下作手段,換得陛下一命了。」
穆懷安回身衝著於闞深深施了一禮:「先生,還望你能將陛下送往河南。我已安排好人手,屆時你只需將陛下交給我的人便是。」
於闞摸著鬍子,幽幽地嘆了口氣。
穆懷安轉身看向燭光下的元渡,眼底滿是璀璨星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