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長目半眯,睨著一臉欣喜的小徒弟,「滿意了?」
溫珩毫不猶豫:「當然滿意!」
雙人行變雙人加貼身保鏢行,穩穩的賺了!
溫珩一高興,花言巧語就一套接著一套:
「蕭師弟是尚可,但比起師尊可就天差地別了。」
他拉起郁明燭的手托在自己臉上,蹭了蹭,「在弟子心中,師尊是最好的師尊。」
他的臉也瘦削,這麼一對比,也就比郁明燭的手大不了多少,像精細雕琢的冷白玉,也像脆弱易碎的白瓷,半跪坐在床上仰起頭笑著看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傾慕和依賴。
明知是弄虛作假,但一瞬間,郁明燭仍舊恍惚,「是嗎。」
但那恍惚只有短短片刻。
他回過神來,彎唇笑了,「乖徒的嘴這麼甜,真讓為師歡喜得很。」
那隻勻稱修長的手,起先是被牽著硬貼過去。
眼下卻輕輕一動,反客為主,輕緩地撫過溫珩的側臉。
明明兵戈未動,卻似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指尖滾燙,順著眼下一路燒到唇邊。
溫珩呼吸一滯。
他本來還想再掰扯些感恩發言、溢美之詞,可是突然間,通通都說不出口了。
潰不成軍。
糟了,他師尊的段位……好似比他更高一些!
屋內的香爐不知何時冷了,滿室殘香消散,唯有午後陽光柔和又繾綣,從窗子縫隙飄入幾抹柳絮,悠悠蕩蕩落到了床邊。
……
明燭仙君及時撤回身,轉身去將藥碗收回食盒中。
「喝了藥就早點歇息,為師也還有事。」
待收拾完碗筷。
見那人大抵已經將方才的話題拋在腦後。
這會兒縮進被子裡,兩手攥著錦被,只露一雙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
不知是又在琢磨什麼。
郁明燭:「想說什麼,直說。」
溫珩輕聲:「師尊今晚也夜不歸宿嗎?」
郁明燭:「?」
溫珩聲音更小了,「弟子是想問,師尊晚上都睡在哪?隨雲山除了樹木就是花草,您總不能露天而眠。」
很不巧,隨雲山的設計理念簡直過於環保,最不缺花草樹木。
但除了花草樹木,其他什麼都缺。
只有這麼一處竹屋,竹屋裡,又只有這麼一張床,日日夜夜都被他占用著。
那這張床原本的主人,明燭仙君……他該睡哪啊?
迎著一道糾結又好奇的眼神,郁明燭沉默了。
醞釀了這麼老半天,就是要問這個?
而溫珩雙眼真摯:您展開講講?
無聲之中,郁明燭看了他一會,緩緩牽起唇。
「乖徒不必擔心,隨雲山樹木繁多,為師挨個睡也睡不完。」
溫珩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