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桌案前。
郁明燭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勾著飛梭,靈活自如,神色專注。
紗霧般的鮫綃已經織好一半。
窗柩處響了一下,有人揣著一盒七零八落的寶珠,掀起衣擺翻了進來。
郁明燭未抬頭,便勾唇笑道: 「堂堂仙君,三更半夜翻窗與我這個情郎私會,當真不成體統。」
說完,他抬起眼帘,與溫珩目光相對片刻。
又下落,落到了他懷中盒子上,面露瞭然。
溫珩被他然得有些惱火,好似自己手拙的事已經不足為奇似的。
於是薄唇一抿,說話蠻不講理: 「都怪你出的破主意。」
「好,怪我,」郁明燭全然不在乎在這種小事上吃個口頭虧, 「擱在桌子上就是,我明晚前串好給你送過去。」
他姿態放得極低,溫柔又體貼。
可仙君還是不滿意,繼續挑刺, 「你大事小事都包攬了,倒顯得我像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廢物。」
郁明燭瞧著滿臉不虞的仙人,忽而笑了。
這是被珠子磋磨煩了,來跟他鬧脾氣呢。
但他非但不委屈,反倒十分受用——鬧脾氣也很好。多鬧一鬧才顯得親近。
郁明燭放下鮫紗,走上前,撈起那隻纖白的手抵在唇邊吻了吻,柔聲哄著。
「怎麼會,仙君的時間與精力皆價值千金,自然是要用在更要緊的事情上去。」
「什麼更要緊的事情?」溫珩側目看去。
郁明燭輕笑,應對自如: 「好好準備,等著嫁我。」
跟前那張美人面眉眼含情,眼底的笑意如同深邃的幽潭,仿佛對視一眼,便要不由自主被這人拉下無盡深淵。
潤紅的唇碰了碰他,又要討親。
溫珩心跳驟然空了一拍,強裝鎮定, 「青天白日,魔尊陛下這麼輕狂無禮嗎?」
「嗯,」郁明燭比他更鎮定, 「我是魔頭,魔頭都不要臉的。」
說罷,尋著縫隙吻了上去。
……
海底的水波隔絕了靈息的流動。
兩人都沒有察覺到。
此時隔著幾塊巨大礁石,有一個身穿太極道袍的人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們。
「竟然,竟然……」
「天助我也!」
「明燭仙君……就是魔尊千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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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玉珩仙君吃醋——
昔日戀愛腦的魔尊千忌:他誤會我。急了!
如今厚顏無恥的大魔頭:他在乎我。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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