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萬生鏡上的另一半靈丹,他只能汲取玉塵劍上的部分靈力,根本無從取勝!
「本王怎會知道。」
「是你監守自盜,莫要執迷不悟。」
「仙君……」鮫王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仙君聰慧,想來我再欺瞞,就顯得可笑了。」
魔劍的威壓越來越重,近乎壓碎溫珩的五臟六腑。他咬著牙硬撐,血卻再也抑制不住順著唇角淌下來。
身後,鮫王頓了頓,忽然意味深長道, 「仙君,其一,鮫王后早已病逝。」
「其二,南海其他鮫人並非生病,而是被本王獻祭給了萬生鏡,靈魂殘缺乃至昏睡。」
「其三……」
說到這裡,突兀地停了下來。
溫珩心念一動,有所察覺。
他回過頭去。
恰見鮫王露出一抹釋然似的笑意, 「今日種種,皆是因果,我愧對南海,早已罪該萬死。」
話音落下,他忽地強撐起身,將手中的三叉戟一磕地面,祭出一道銀光。
「仙君,不必再護我!」
話音鏗鏘落下,銀光自四周收攏起來,將三人完完全全籠罩在內,徹底隔絕了其他鮫人。
下一秒, 「郁明燭」凜冽的劍鋒盪開了溫珩,長劍一甩,甩來幾道氣釘,徑直穿透了他的右手,死死釘入地面。
撕裂劇痛自掌心傳來,溫珩疼得面容扭曲了一瞬。
「郁明燭」劍指鮫王,不耐煩道: 「這是本尊最後一次浪費口舌,萬生鏡在哪,趕緊交出來。」
鮫王啞聲笑著,笑到將對方的耐心消磨殆盡,才終於一口污血啐出來。
「魚目混珠,你算個什麼東西!」
「郁明燭」嘖一聲,懶得再廢話。
「無妨,殺了你,將這蓬萊宮翻個底朝天,就不信找不出來!」
噗嗤一聲。
劍光沒入鮫王胸口,剎那間化形,將亡魂抽絲剝繭一般抽離鮫王體內。
那是鮫人族瀕死前靈魂散入海洋的模樣,破碎的記憶也會被從靈魂中抽取出來。
星星點點的光芒交織成一幅幅綺麗的畫面,得以觀之他的一生。
……
千百年來,南海鮫人族不通世事,不與人間相連。
可他年少時的情竇初開,喜歡上的偏偏是一位人族女子。
後來登基成王,頂著重重壓力跨越種族,他傾盡心血研製避水丹,將心上人接到海底蓬萊宮,與之琴瑟和鳴。
他將大喜之日選在了舉國同慶的歸祀節。
那日,愛妻頭上的巾帕恰好被水波掀下,掛在了蓬萊宮庭院正中那株珊瑚上。
他看著愛妻羞赧的面容,心中喜不自勝如終於攀得天上之明月。
欣喜之餘,他將發間寶珠取下,繫於鮫綃旁邊,從此成了南海婚嫁習俗。
當時,紅色的珊瑚不過及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