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說不清楚,他究竟覺得哪裡怪。
游溯看向白未曦:「孤真的很想和先生說,有些話先生不如直說,先生半遮半掩,孤聽不懂。」
白未曦笑了:「殿下哪裡不懂?」
「哪裡都不懂。」游溯直言不諱,「實不相瞞,先生說的每一個字,孤都不懂。」
白未曦嘴角的笑容逐漸斂了起來。他清淡的目光落在游溯身上,琥珀色的雙眸仿佛幽深的湖水,帶著讓人頭暈目眩的漩渦。
白未曦說:「白某不覺得自己在說什麼很深奧的東西。」
游溯卻說:「可是先生的話,於孤而言,卻是深奧無比。」
游溯向前邁了一步,他和白未曦之間的距離瞬間變小。游溯低下頭,他的目光直視白未曦,帶著幾分迫人的壓力:「先生,有一件事孤好奇許久了,先生可否為孤解惑?」
說完,也不等白未曦點頭或搖頭,游溯直接問了出來:「這幾日孤和仲父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先生學的究竟是哪門哪派的義理。」
「儒家?道家?法家?墨家?」
游溯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白未曦的表情不放,每說出一個學派的名字,他都仔細地觀察著白未曦的表情,希望能從白未曦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然而預料之中,白未曦的表情平淡得不能再平淡,游溯說出的每一個詞句都沒能在他的心裡升起半分漣漪。
即便早已想到這番試探可能不會帶來任何結果,但游溯還是覺得有些失望。他問:「先生竟不是儒、法、墨、道中的任何一家嗎?」
白未曦點頭:「對,不是,我學的是名家。」
「啊?」
饒是游溯自認為自己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也被白未曦突如其來的真誠驚呆了,他一時之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名家?」
是他想的那個名家?
白未曦臉不紅氣不喘地點頭:「對,名家,白某宗公孫龍子,從小學『離堅白』『白馬非馬』長大的。」
游溯:「……」
名家與儒家、墨家、法家、道家、陰陽家並列為「六家」,先秦時也曾被稱為「訟者」「辯者」「察士」「刑名家」,學派中最著名的兩個人是梁相惠施和公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