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真的心大到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了
白未晞嘆了口氣: 「主公,來長安的黔首有幾千人。」
言外之意是——你知道的,這是多大的政/治資本。這場秀做好了,對游溯的加成可能比成功賑災還要大。
然而游溯卻依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他們是來感謝先生的,先生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白未晞卻搖頭: 「不,他們感謝不是臣。」
白未晞抬頭,清淡的目光落到游溯的身上: 「他們是來感謝主公的。」
「感謝孤?」游溯一愣,隨即笑道, 「桑丘沒有和先生說嗎?孤已經昭告世人,這場賑災是由先生和仲父一起主持的。」
白未晞: 「但是主公在宣傳的時候,卻隱去了國相的名字。」
游溯的手頓了一下,才說道: 「這是仲父要求的。」
白未晞反問: 「那主公便應該知道,仲父為何拒絕在民間揚名。」
游溯不言。
白未晞替他說: 「因為國相明白, 『貪天之功以為己力』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國相願意將揚名的機會都送給主公。那主公也應該明白,臣也是這麼想的。」
好一會兒,游溯才說: 「先生應該知道,孤不是那種人。」
這話說的甚至帶著幾分委屈,像是在控訴白未晞竟然把他和那些生怕被臣子搶了風頭的諸侯相比。
白未晞: 「……」
白未晞竟然覺得游溯此時像極了撒嬌時候的二狗。
可怕。
將這個可怕的想法驅逐出腦海,白未晞才說道: 「主公應該聽過徙木立信的故事。」
游溯不知道白未晞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提起這個故事,但他還是點頭: 「自然聽過。」
畢竟這個故事實在是太有名了。
當年衛人公孫鞅入秦,以法家霸道說服秦孝公,秦孝公決意變法。而公孫鞅主持大局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當時秦國的國都櫟陽集市南門處立了一根三丈長的木桿,承諾若有人將這根木桿運送至集市北門,便賞五十金。
一開始,黔首都不信有這樣的好事,但有一個人真的將木桿徙木於北門,公孫鞅立刻給了這個人五十金。
從此,黔首便知,現在的秦國政/府是一個可以信賴的政/府,過去由於秦國政/府朝令夕改而造成的人心不附成為過去式,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老秦人人人信賴的政/府。
秦因此而興。
白未晞說道: 「主公,我們現在在做的事,就是『徙木立信』。」
黃河水災對黔首來說是一場天大的災難,但對游雍集團來說,卻是一個掌控司州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