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游洄也不再和門內的人廢話。他做了一個手勢,說道: 「把門撞開。」
一根碩大的撞木被幾名士兵抬著送到了史氏的門前,然而就在士兵要撞門的時候,大門竟然就這麼打開了,京兆史氏的家主史子都就這樣一個人走了出來。
「子都」在歷史上通常被作為美男子的代名詞,史子都也當真沒有辱沒這個名字。根據資料記載,他今年三十餘歲,卻還尚未成親,因為他學是的道家,一心想修仙。
史子都看起來也確實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自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貴族間流行的都是儒袍,克己復禮,優雅端莊。但史子都卻穿了一身道袍,他未戴冠,任由長發散落,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但游洄對這位仙風道骨的道長先生實在是友好不起來,他看著史子都就想冷笑: 「怎麼,不是大門緊閉嗎?」
史子都輕飄飄地說: 「寒舍陋室蓬門,經不起將軍的撞木。」
他用堪稱平淡的目光看著游洄,像是他不過是在和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相逢於林下,順其自然地互道一聲安好。
但游洄和他素昧平生,不是他多年未見的好友;這裡是長安城的中央地帶,也不是想像中的蕭然世外居。
游洄沒讀過多少書,他只覺得史子都裝逼。
md,最煩裝逼的人。
當然,白先生例外。
游洄擺擺手,下令: 「把他抓起來。」
身後的士兵齊齊上前,史子都卻絲毫不見懼怕,他冷淡地看了游洄一眼,質問道: 「史某所犯何罪,竟要虎威將軍當街捉拿?」
「你心裡沒點數嗎?」游洄道, 「你京兆史氏之罪罄竹難書,竟還問本將軍你所犯何罪?」
史子都淡然: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罷了。」
游洄: 「……」
md,真煩這些讀書人。
游洄乾脆擺爛: 「說不過你,趕緊帶走。」
說完,游洄直接打馬離開了。
史子都: 「???」
游洄回到雍王宮復命的時候,游溯正在明興殿處理政務。堆積如山的奏摺中,只有零星幾本書冊,更多的還是竹簡。
即便現在司州已經開了幾家造紙坊,但是因為游雍執政司州的時間尚短,這段時間又接連出了督促冬耕,黃河水患,賑災,抗疫等幾件大事,造紙坊並沒有在司州各地推廣,僅僅只在長安城附近開了幾家。
游溯還記得,當時白未晞對他說: 「主公,農耕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其餘都是次等。現在推行造紙坊,必然耽誤冬耕,不如待明年夏天春耕也結束後,再行推行。」
可現在不過短短几月,那個提出這條建議的人已經孤身入隔離區,不知道過的怎麼樣呢。
一想到這裡,游溯連政務都不想處理了。他放下竹簡,出神地看著一旁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