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燒當羌的首領「日渥不基」正率領三萬燒當羌的軍隊駐紮於此。 「日渥不基」在西羌語中是「大山的兒子」,因此聽不懂也讀不明白西羌名字的涼州將領們給他取了一個十分簡單粗暴,沒有任何美感的華夏名字: 「山種」。
但「日渥不基」此人在聽到「山種」這個名字之後卻很是喜歡,認為這是大晉人承認了他如同大山一樣高壯,因此認下了這個名字。
龍耆是大晉建立的城市,即便一開始建城時就因為是邊城而建立的非常簡陋,但建造水平還是高於遊牧而居的西羌不止一個水平,這使得很多西羌人一時間住不慣龍耆的城市,但又為龍耆這個城市而深深迷戀。
山種喝著從龍耆掠奪而來的米酒,對著自己的屬下哈哈大笑: 「不愧是大晉的酒,比我們的馬奶酒更夠味!這座城池,也比我們的部族更先進!」
山種眯著眼看了自己的屬下們一眼,問: 「你們有沒有信心,隨我奪下更多的華夏城池?」
屬下們當即應和: 「有!」
一名屬下說: 「臣聽聞,涼州只是大晉一處很荒涼的州,便繁華若此。首領,我們要打過涼州,打到關中,打到中原去!」
「我聽說,中原的酒更香!」
「中原的食物更多!」
「還有中原的姑娘,各個水靈靈!」
「哈哈哈……」
然而,這些暢想不過剛剛開始,一個小兵便闖了進來,哆哆嗦嗦地說: 「首領,不好了,雍國人的軍隊打過來了!」
山種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手中的青銅酒杯咣當一聲落在地上,在地上滾了一圈又一圈,裡面渾濁的酒液灑滿了地毯。
山種已然顧不得他極為喜愛的涼州米酒,他的聲音都在此刻顫抖起來: 「什麼,雍國人的軍隊?誰?韋杭之不是被仗劍拖在白石嗎?」
小兵瑟瑟發抖: 「不知道,但是,但是……」
小兵抖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山種等不及從主位上下來走到小兵的身前,一把抓住小兵的衣領問: 「但是什麼?你快說啊!」
小兵這才哆哆嗦嗦地說: 「來的敵軍,擎著紫騂旗。」
紫騂旗是歷任雍王繼承的旗幟,當紫騂旗高高豎起的時候,往往意味著雍王麾下的鐵騎正颯沓如流星,渴望著敵人的鮮血。
而現任雍王……
想到當年被雍溯追逐三千里的狼狽不堪,山種的臉都黑了: 「除了紫騂旗呢?還有沒有別的旗幟?」
如果有別的旗幟,那便意味著來人並不是雍溯親臨,而是他的屬下擎著紫騂旗為雍溯前鋒。
只是很可惜,小兵搖了搖頭,向山種說出了一個讓人很不愉快的事實: 「首領,沒有,只有紫騂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