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遇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就是他同時迎來了兩個使者。
第一個使者是楚國人,名喚「潭朔江」,是楚王辭的寵臣。文人出身,善讀《楚辭》,據說其本人之所以能被楚王辭重用,就是因為能將《楚辭》倒背如流,喜的楚王辭拉著他的手念叨著竟是同好之人。
第二個使者則是荊南人,操著一口奇奇怪怪的荊南口音,是竇太主派來的使者。其人名喚「於南澗」,是竇太主麾下一名十分出色的小將軍。
白未晞對這兩名使者的來歷有了些微的想法,於是他十分大方地同時召集了這兩名使者,讓兩名使者當著對方的面說出自己的訴求。
潭朔江: 「……」
於南澗: 「……」
兩名使者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楚國使者潭朔江上來指著於南澗就是一句: 「令公,外使以為令公當驅逐此人!」
於南澗立刻反駁道: 「便是驅逐,也應該驅逐你這等弄臣!只會憑藉雕蟲小技愚弄君上之人,也配代表一國出使他國?」
潭朔江怒罵道: 「我是弄臣?就算我是弄臣,我也是忠心耿耿,信守諾言的弄臣!我楚國上下崇尚屈子,各個品行高潔,哪像有些人,滿身的蠻夷氣質。」
這是在說於南澗祖上曾是荊南地區的越人,身上帶著越人血統,於南澗瞬間被氣的臉色發白: 「只會逞口舌之利的小人!我乃是代表天子前來,爾等怎可與我這般說話!」
「天子?還代表天子?」潭朔江更來癮了, 「天子知道爾等假借他的名義,卻去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於南澗怒道: 「我等何時做過見不得人的事?分明是你楚國伐周不利,辱沒了高祖聲名,這才要往太主,天子頭上潑髒水。」
「你們還要不要臉!」潭朔江直接指著於南澗的鼻子罵, 「我楚國境內肆虐的那些鬼面軍還操著江東口音,你還敢說是那些原本都是楚地之民?」
「操著江東口音就是我江東子弟假扮鬼面軍嗎?」於南澗反駁道, 「再說了,你說是江東口音就是江東口音?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潭朔江要被這不要臉皮的氣死了: 「你,你巧言令色!」
於南澗反唇相譏: 「你胡說八道!」
白未晞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打嘴仗,但看再讓他們吵下去就要動手了,生怕潭朔江這個文弱書生打不過於南澗這個武將,白未晞只能慢悠悠地出來拉偏架: 「二位使者,有話好好說嘛。」
聽了白未晞的話,想到自己的使命,潭朔江和於南澗這才咽下滿心滿眼的憤怒,勉強控制住了情緒。
白未晞悠悠道: 「白某還不知二位使者為何前來呢?」
聞言,潭朔江和於南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的野心與掩飾不住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