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很好,過了!」
林瀾的語氣有些興奮,正想再繼續多夸兩句,一抬頭卻發現周則笙還盯著那酒瓶發呆。
林瀾嘆了一口氣,有些愧疚於讓一個非專業人士出演這種悲情的角色。
這場戲是今天最後一場,她索性將隔壁房間清了場,讓祝淮和周則笙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房門合上,祝淮還緊緊牽著周則笙的手。
他回過頭,發現周則笙正失神地盯著自己,似乎實在確定面前的場景是不是幻覺。
祝淮感覺心臟抽痛了一下,伸手緊緊地擁住周則笙,用肢體接觸來告訴對方,自己是真實存在在他面前的,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幻覺。
周則笙在他的擁抱里回過神來,他身上的香味讓周則笙感到十分安心。
「知歲,知歲。」周則笙輕聲呢喃著,偏過頭去吻祝淮的頸側,似乎恨不得將人揉進懷裡藏起來。
「我在。」祝淮輕聲回復。
他很早就發現,周則笙平常很少用「知歲」來稱呼自己,大概是為了區分前後世,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前世的替代品。
周則笙只有在極少數的時候才會喊出這個名字——感到不安時。
祝淮大概能猜到這其中的原因,雖然周則笙不願意提起前世的事情,但從他恢復的那一部分記憶中不難得知,自己是先離開的那一個,並且對方可能親眼見證了自己逐漸死去的過程。
所以,「知歲」這兩個字或許不是一個名字,而是周則笙向他表達「不要離開」的信號。
想到這裡,祝淮的擁抱又緊了緊。
許岸這一角色的經歷和他們的前世太過相似,所以周則笙才能夠那麼精準地演繹出那種絕望,這種絕望並不會在導演喊「卡」之後離開,畢竟許多專業演員都出戲困難,何況是周則笙這樣完全倚靠從前經歷來調動情緒的業餘人士。
祝淮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地讓周則笙出戲。
「周則笙。」
祝淮低頭,捧住周則笙的臉,強迫人抬起頭來。
他不是很擅長說安慰人的話,只能用行動來告訴對方,自己在這裡、這裡和前世不一樣。
祝淮湊過去親了親周則笙的唇,仔細端詳著這人蔫巴巴的模樣。
周則笙垂著眼,睫毛濃長,即便這會情緒不太好,也很順從地抬起頭,沒有往祝淮的掌心施加重量。
祝淮又觀察了一會,偏頭靠近用鼻尖蹭了蹭對方的鼻尖,說:「看著我。」
周則笙聞言沉默地抬起眼,對上祝淮的目光。
祝淮佯裝疑惑地皺眉,問:「還認識我嗎?」
周則笙點頭。
「啞巴嗎?」祝淮又問。
周則笙搖頭。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