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雲香城甚是不太平,先是劉家那位小少爺無緣無故失了蹤,到現在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後是城東那位有名的調香師發了瘋,整日說著白骨尋仇,完全失去了心智,瘋瘋癲癲,好不可惜。」
顧棠震驚:「城東的那位有名的調香師,可是付萬深先生?」
孟千秋點頭:「就是他,前段時間我親自登門拜訪過他,人是真的瘋了,怕是此生都無法再調香。」
顧棠扼腕嘆息:「真是可惜,世上又少了一位有靈氣的調香師,他調的那味晚冬融雪,一直是我最喜歡的那三味香氣之一。」
孟千秋嘆息:「是啊,他調的那些香雖然偏門了一點,但是每一味都令人難忘,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才華,怎知道他怎麼突然就瘋了。在他瘋之前,我聽說他馬上就要研製出一款奇特的新香,正在跟人炫耀呢。」
顧棠:「大抵是付老先生對制香過於執著,他這幾年好像一直沒有能夠調出一味新香,困於制香瓶頸這麼久,難保不是因為無法製作出新香而發瘋了。」
孟千秋:「唉,算了,不談付先生身上的事了,說起來……昨日我去參加楊員外舉辦的品香宴,親身遇到了怪事。」
顧棠露出感興趣的神態,不自覺往孟千秋這邊靠近幾分:「哦?」
孟千秋:「吳家的那位吳卓見到我就像見了鬼一樣,竟然在眾人的面前毫無形象地大喊大叫,我往他走近了幾步,他更是嚇得連滾帶爬跑遠了,完全不是他平日裡囂張跋扈的作風。」
顧棠瞧著孟千秋,怎麼也沒覺得他的好友孟千秋能夠嚇到人。
孟千秋長的一副端正的書生氣,看上去屬於好欺負的那一類人,如論他怎麼擺出一副生氣或者暴怒的面容,都怕是嚇不到人。
顧棠猜測道:「該不會是吳卓在暗地裡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他心懷愧疚,看到你的那一刻才反應如此激烈?」
孟千秋惑然:「不像,他以前在別人面前嚼我舌根,埋汰我製作的香料進不了他的眼睛,被我親眼撞見後也不見露出尷尬或者愧疚的神態,反而白了我幾眼。」
聽到孟千秋這麼說,顧棠也是想不明白了。
他們二人在客棧聊天的時候,霜月獨自一人待在孟千秋的家裡,也在聊著天。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一看就是一位閒不住的浪蕩子。」
「你別胡說!他只是性格活潑,喜歡遊山玩水遊歷人間,你看他的眼睛,清澄明亮,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呢!」
「喲,你才見過他幾次,就這麼為他說話?除了這一次,你不就只是在三年前遠遠見過他一面,都沒有說過幾句話,你怎麼就敢確定他不是那種人?」
「你總是這樣惡意揣測世間的所有男人,又為何想要留在孟千秋的身邊?」
「……他不一樣。」
「那我的他也不一樣。」
霜月看向鏡子,鏡面倒映著她的臉。
「你會不會覺得可惜?你這輩子都不能陪伴在他的身邊,只能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既是無緣,又有什麼好可惜的,好在你跟孟千秋膩歪的時候我都在睡著,倒是不會覺得不適。」
霜月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