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霽淮半闔眼睫,冷嗤道:「沒了?」
「嗯……」
小姑娘鴉羽般的長睫快要觸到眼瞼下方。
謝霽淮指尖按住床單,扯唇低笑,然而笑意卻未達冰涼的眸底,「男模是怎麼回事?」
姜聽雨緊抿著唇,心裡後悔不迭。
她當時就該死命攔住一一不許她點。
那時候她見一一心情不好,就心軟沒有阻攔。現在倒好,她連見都沒見男模一眼,莫名地背上這口鍋。
「男模……也不是我點的呀。」女孩溫軟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好似遊絲般細不可聞。
謝霽淮手指再次抬起女孩的下頜,沉聲道:「看著我說。」
姜聽雨又怕又怯,顫慄著重複:「我、我沒有點。」
謝霽淮:「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都是程小姐的主意?」
他就那般輕懶矜貴地低視著她,像極了君臨天下的帝王,眼中的淡漠和矜傲無一不在表明他對她的不信任。
姜聽雨很想點頭,但她做不出把錯都推給好友的事,她的禮貌和涵養都不會允許她這樣做。
小姑娘咬著唇瓣不肯說話了,眼眶裡打轉許久的淚水啪嗒一聲掉落了下來,砸在謝霽淮的手背上。
謝霽淮掀眸看她,骨節分明的手指移至她的眼角,指腹緩緩揉蹭,「哭什麼?」
「我、我委屈……」小姑娘嬌滴滴地抽噎。
男模本來就不是她點的,他還非要把錯怪到她的頭上,被冤枉了當然委屈。
謝霽淮胸腔里的那股悶氣突突地脹,氣得發笑:「你還委屈上了?該委屈的是我。」
姜聽雨止住哭聲,愣愣望向他,纖長眼睫還帶著晶瑩的淚珠,「你哪裡委屈了?」
她搞不懂了。
她沒有欺負過他,也沒有怪罪過他,他有什麼可委屈的。
謝霽淮臉色陰雲密布,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姜聽雨,你已經結婚了,該和其他男人保持適當的距離,今晚你在會所里點男模,這和出軌沒有區別。」
姜聽雨眼睛驀然瞪大,語調盡失:「出軌?」
她不過就是在會所里點了幾個男模陪唱而已,怎麼變成出軌這麼嚴重了,更何況這也不是她點的。
出軌在她心裡是非常非常嚴重的錯誤了,是抬不起頭見人的錯,貿然背上這個罪名,小姑娘嚇得愣住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她輕輕扯了下男人的袖子,委屈巴巴道:「我、我沒有出軌,我都沒有見男模呀。」
謝霽淮捉住她的手:「不是沒見,是沒見成,這是兩碼事。」
姜聽雨無力反駁。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她不對,她沒考慮到謝霽淮的臉面。
新婚妻子在會所里點男模陪唱,傳出去多丟人啊,旁人要是知曉了說不定會在背地裡嘲諷謝霽淮,看他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