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讀寫能力,還是聽說能力,他完全喪失,這麼形容吧,謝嶸現在的腦海就像是一張白紙,而這張白紙上唯一有的信息就是關於你,所以你在問他的時候他能夠流利的說出你的名字,就像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我不相信。」她也不接受!
「你可以試著問問他,一些基本常識,比如這裡是哪裡,發生了什麼,甚至一加一等於幾……」主任醫生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
「一加一等於幾?」
謝嶸頂著滿頭是包的腦袋看著周司丞的眼睛,他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一加一……等於幾啊?你告訴我好嗎?」周司丞有點哽咽。
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在問他什麼問題,但是謝嶸不知道,什麼一加一等於幾,什麼是一加一?
周司丞覺得謝嶸的確不一樣了,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他歪著頭,似乎是在思考,或者說是在等待她做出反應。
這讓她想起來外婆家養的小狗,在等待主人的命令時也是這樣,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你,似懂非懂但是又在賣力討好你的樣子。
「我是誰?」
「周司丞。」謝嶸幾乎脫口而出。
「那你呢,你是誰。」
「……」沉默。
他竟然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周司丞終於妥協了。
謝嶸的手機是在下午被交警送過來的,雖然屏幕破損了,但好在能用。
她想要嘗試聯繫謝嶸的父母,就是那個金融圈盛傳的雷利風行,心狠手辣的謝總裁和謝夫人。
周司丞走到醫院的過道,她已經整理好情緒,要將事實真相毫無隱瞞的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因為一場車禍成了智商還有三歲半的孩子,而起因都是因為保護自己,她也已經準備好了迎接謝父謝母雷霆般的震怒和指責。
而謝嶸穿著病號服,頭上纏著白色繃帶,手裡抱了個白枕頭像個小尾巴一樣乖乖的跟在周司丞身後。
「密碼你還記得嗎,謝嶸?」周司丞舉起手機的鎖屏,語氣溫和。
謝嶸搖頭,仿佛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密……碼?」周司丞像是教小孩子一樣,一字一頓的問他。
「密……碼……」周司丞長大嘴巴重複,聲音乾淨,但語調並不像個正常的成年人。
「不是在教你說話,謝嶸,告訴我密碼。」
不知道,聽不懂。
謝嶸:「周司丞。」他只記得周司丞三個字。
好吧,周司丞決定自食其力。
先試試他的生日。
手機震動,顯示驗證錯誤。
公司成立的日子?
手機震動,顯示錯誤。
父母生日?
錯誤錯誤。
周司丞試錯了六次,手機成功鎖定,顯示10秒之後才可以重試。
十秒之後,周司丞抬頭對上謝嶸濕漉漉的眼睛,忽然想到了答案。
會不會和她有關,是她的生日嗎?
有點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