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傻丫頭!」我也忍不住流下一滴淚水,這樣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家人,讓我怎麼能相信只是話本子裡的虛幻人物呢。
外面傳來人們恭賀的聲音,看樣子應該是許大汗到了。
穿上朱紅色的嫁衣,我坐在銅鏡前,劉嬸兒拿著桃木梳子來給我梳頭髮,每一聲都是祝福:「一梳梳到尾,二梳到白頭,三梳保平安,四梳結良緣,五梳夫郎俊……」
後娘王氏拿起胭脂盒想給我梳妝,卻被我立馬攔住,想起上次在後山回來那副鬼樣子,我可不想今日又嚇著許大汗。
只能說道:「我天生麗質,在嘴上抹些胭脂便好了,不然一會兒『哭嫁』又弄的亂七八糟!」
王氏的眼眶濕潤,沒再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
蓋上紅蓋頭,後娘王氏攙扶著我往外走,我瞧不見路,只能慢慢著摸索前進,王氏的聲音在耳邊輕聲道:「嫁了人,就不如做姑娘家的時候舒適了。好好過日子,時常回來看看我們,還有可不許對你夫君動拳頭了!」
說著,我便想起來之前我瘋了魔一般把王氏打成豬頭,忍不住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鼻尖酸澀,忍不住落下兩滴淚來。
「娘,我走以後,爹和兩個妹妹就交給你了!」這是我第一回 親口叫她娘,而不是後娘。
王氏顯然沒想到,我能開口承認她,一時間哽咽應著:「誒,誒!放心吧,都交給我!」
我帶著蓋頭面前一片通紅,淚水汪汪看我把這一片紅都看的有些模糊不清,走出房間,跨過門檻,就來到了院子裡。
院中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熱心淳樸的村民們都說著恭賀的話語,我從還有底下看見地面,一雙穿著灰塵滿滿的布鞋,向我走近。
「六丫頭,爹…爹對不住。爹沒出息,沒本事,讓你受罪了。別怨爹,以後跟著女婿好好過日子,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回娘家來,爹就算拼了這條爛命,也會為你做主。」白老爹略帶顫抖的哽咽道。
土地上留下幾滴淚水,掩埋其中,不知道這到底是我的,還有白老爹的,一時間萬千滋味湧上心頭。
劉嬸兒在一旁催促道:「誒喲!好了,快點吧!新郎官等著呢,別誤了吉時拜堂!」
說著,便拉著我的胳膊往前走,就在要跨出院門時,我不知怎麼的心裡生出一股勇氣,停下步子,掀開蓋頭就往回跑。
劉嬸兒驚道:「這是做什麼?不吉利,新娘子自己掀蓋頭不吉利!」
可我再也顧不得那麼多,飛快的奔到白老爹和後娘王氏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爹,娘!女兒走了,你們一定保重,一定!」
我緊緊盯著他們的面容,因為我知道這一別,就再也不能見面了。即便這是個夢,這是話本子,但是我就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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