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現在沒工夫跟他演,直接懟過去:「你當我不知道!」可這是走嗎?這是在婚期當口走!誰家女兒大婚自己不出席的:「女兒商行的事重要,婚姻就不重要了,就不是大事了嗎?!既然兩件事都是大事,我希望女兒兼得怎麼了!?」
裴仁啞口無言:成家立業,的確都很重要。
裴五娘反握住母親的手:「娘,放心,他跟我一起去。」
裴夫人驚訝無比。
裴仁點點頭,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婿不錯,沒正經事兒有沒正經事兒的好處,女兒上哪裡他都能跟著去:「他這件事做的對。」如果趕不回來,婚期不能如期就推後一兩天。
裴五娘看眼父親,有些意外父親的態度,但隨即明白,父親能坐上現在的位置,前瞻性一點不缺。
而且弟弟還小,父親成婚時年歲已高,等長子長大,時間太長了,把視線落在明顯更能賺取更大利益的自己身上順理成章。
裴五娘這次回來,有一點也是因為父親,鎮國公再怎麼鬧有嚴不渭在林大人和郡主面前求情。
可她父親如果自作聰明、鬼迷心竅跟著鎮國公做出什麼事來,嚴不渭可沒有那麼大的臉保兩方。
何況,人情不能用在可以避免的錯誤上。
裴仁見女兒看向自己,十分欣慰:「好好給郡主辦事。」
「我會的。」
裴仁想說,『你跟我去書房,我給你寫封信,到了各處,有什麼麻煩和需要幫忙的事跟叔叔伯伯們聯繫。』突然想起家裡沒有書房:「到影壁這來,我跟你說說路上各郡縣的情況。」
裴五娘看著父親的背影,安撫好母親,片刻,抬步跟上,她正好也有事跟父親說。
郡主府的私兵無聲的隔開了影壁前後的人。
裴仁躍躍欲試:「這是千載難逢的好事,這次你……」
裴五娘拿出一份長長的文牒,鎮定的交給父親,第一次覺得父親並不是高不可攀,也不可以對她生殺予奪,想到不久前,她還因為一樁婚事困頓無措,便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可以做的事有很多,為什麼當初覺得那就是自己頭頂唯一的天。
裴仁詫異的接過來,打開,震驚的看著上面的內容。
上面詳細記錄著每個郡縣官員的起居雜事,人情往來,祖籍從屬,跟隨在郡縣官員後面的是一方直管縣令,同樣詳細標註著他們的起居雜事,家庭人員,祖籍從屬。
在祖籍從屬這裡,他清晰看到了林清遠和郡主各自的族徽,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些官員的『私事』他都不知道!
裴仁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女兒,這——這根本不能算文牒,這是一份詳細密報!「你怎麼拿到的?!」
「郡主給的。」裴五娘神色平靜的接過來:「爹,您覺得現在的朝局押注皇上親政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