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被這麼看著，心裡的恐懼又上升了一個檔次，心虛像是無盡的深淵快要將他拉入其中。
「你。」什麼意思。
陶老太太看著他那仇視的眼神，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陶老。
當初，她記得當初丈夫回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了一片，他說是公公和小叔的血，說他們死了。當初她沒有懷疑，以為公公是被倭人殺死的，這血是丈夫去查看的時候染上的。
卻沒想過，如果這血，是丈夫殺人時染上的呢？
想到這種可能，陶老太太感覺渾身的血都冰凍住了。
而陶老並沒有發現陶老太太的異樣，他還沉浸在心虛和恐懼當中。
「陶望安，你，你。」
「大伯，你怎麼害怕了，這可不像你啊。」陶望安走了進來，「我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殺死爺爺，殺死我爹娘的，當時大伯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的，而是像魔鬼一樣猙獰。」
陶老太太腦袋空白，踉蹌了一步跌倒在地上。
真的是，公公他們真的是陶文允殺死的，而不是死在倭人手中。
「你胡說八道，陶望安，你怎麼可以胡說，誣陷你大伯。」陶老太太不相信，是，她也不喜歡小叔子，因為公公偏愛小叔。
可就算如此，她也沒想過去傷害他們的生命。
公公和小叔他們的忌日，她也以為陶文允是心中恨意難消，才會給公公他們燒紙都不願意。所以她只能是每年他們忌日的時候上個香，偷偷給他們念往生咒。
原來陶文允不給公公他們燒紙，是因為公公他們是被陶文允殺的。
「大伯母真的不知道嗎？當初他和倭人達成了不可告人的協議，倭人才能順利進入平蘭縣，又肆意的燒殺掠奪。對了，當初陶家的財產不是被搶走的，而是被大伯送給倭人的呢。」
「倭人得到這麼大一筆家財，所以幫忙把爺爺和我爹娘送到了大伯面前，讓大伯可以親自動手。大伯當時沒有看到我，還有些生氣，是怕我逃走吧？但是大伯不知道，我當時就在院子裡，親眼看著你殺了爺爺還有我爹娘，當時大伯的笑聲，我還記憶深刻。」
殺了自己的父親和弟弟，他沒有半點的恐懼不安，甚至笑的那麼大聲，那麼高興。
「不是我，不是我。」
「怎麼會不是呢？大伯這麼說，也不怕晚上睡覺的時候，爺爺他們來找你。」陶望安的情緒並沒有太大的起伏，「不過我也很好奇，這幾十年來，大伯睡覺的時候，真的安穩嗎？午夜夢回，真的不會被噩夢驚醒？」
陶老還是搖著頭，像是失神了一樣，嘴裡一直說著，不是我。
陶老太太看著他，感覺這個枕邊人陌生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