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哪個張府,」想到方才母親說的四丫頭,許蘊坐在矮榻旁邊椅子上,「莫不是張乘黃署令家夫人?」
他可知道自己母親與這位張夫人賈氏先前有過往來,還因亂說惹得祖母惱火禁足,又是四妹妹退親的人家,自然一點兒好印象也無,聲音也冷下來,「她又來攪合母親什麼?拿來信我看看。」
梅嬤嬤自然不敢拒絕,只往前伸了一半,王氏不快的聲音響起,「你管那麼多作甚,我這邊來封信都要給你管著不成?看來我這做母親的是沒用了,你的親事我插不上手,都是你跟你祖母說了算,連封信都要被你查看。」
這是記惱方才許蘊拒絕親事,可話說得卻很重,好似許蘊忤逆不孝,梅嬤嬤都聽不下去,忙上前輕輕扯了下王氏的袖子,低聲,「二夫人,您可別這麼說。」
說著覷了眼許蘊,見他面上淡淡,看不出喜怒。
王氏也是一時激憤,脫口而出這些話後,也覺著口不擇言了,心中發虛,可想到許蘊推拒了親事,就算自己都說了這是門極好的親事,他都不願,又心頭起火。
許蘊之所以不願意與龐家結親,並不是覺著龐蓉蓉不好,而是覺著不合適。
不說他對龐蓉蓉並無任何感覺,他母親這樣的性情,龐蓉蓉便是進門也壓不下,加上婆媳關係,二房說不定會更亂。
方才在祖母那裡,他只推拒了這親事,與母親未說太多,現在看她這樣,臉上頓時露出落寞,「母親,您是覺著孩兒不好?孩兒也知道自己不爭氣,讓母親失望了。」
王氏哪裡見得長子這般模樣,許蘊只微微一示弱,她就心疼了,忙探過身子,輕拍他的胳膊,「胡說什麼,你哪裡不好了,我們阿蘊是最出色的兒郎了。是母親說話不對,你別多想。」
「可是那親事,兒子實在覺著不合適,跟那位姑娘也沒有什麼眼緣,」許蘊緩聲道,「讓母親勞神勞心,兒子實在是不孝。」
王氏自己說歸自己,可讓許蘊自己說出這種話,王氏就覺著不愛聽了,「我們阿蘊最孝順最好了,既然你實在看不中,那便罷了,阿蘊值得更好的。」
松鶴院裡,許蘊只拒絕親事,不好當著祖母面哄著王氏,現在幾言就讓王氏消了不快。
梅嬤嬤在一旁看著也是舒了口氣,還是二公子有法子,只是角門外晴杏還等著回信,她若提起又得引起不快。
正想著怎麼說時,許蘊看到她目光,看了看手裡的信,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張夫人的丫鬟還在角門等著回信,」梅嬤嬤不得不提醒一句。
不等王氏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蘊便對梅嬤嬤道:「去告訴那丫鬟,就說母親不知。往後再有這樣的事,不必讓母親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