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孟氏的陪嫁,也是負責帶回花婆子的孫嬤嬤,跟伺候在許菡身邊的孟嬤嬤一樣都是當初孟氏的陪嫁,只不過孟嬤嬤是孟家家生子,性子溫和些,派到了許菡身邊。
孫嬤嬤也得孟氏倚重,管理著孟氏陪嫁的商鋪,孟氏去後,便沒再侯府做事。許菁初初尋孫嬤嬤時,孫嬤嬤還曾因許菁親近王氏疏遠孟氏有怨,後來改觀便聽許菁的令負責查孟氏亡故一事。
許菁已經轉身扶住了朝她奔來跪下的孫嬤嬤,「孫嬤嬤,你說,到底怎麼回事?我母親她……」
聲音裡帶著顫抖,「到底怎麼回事?」
許菡根本沒反應過來,直到孫嬤嬤略帶刺耳尖利的聲音響起,「姑娘啊,夫人不是病故,是被人害了啊,是……」她說著,狠狠地朝著靜嬤嬤處一指,「是那賈氏,是她害了夫人,那個靜嬤嬤就是幫凶,夫人,夫人她冤啊,竟被自己的至交好友害了性命去……」
為了引起更多的轟動,孫嬤嬤竭力嘶吼,一時間這一方天地處都只余她憤然不平的聲音。
眾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住了,也是孫嬤嬤聲音太過悽厲高昂,話里的內容又太過驚人。
「你說的是真的?阿柔,阿柔居然是,是……」許成溫恰到分寸地上前兩步,臉上儘是悲憤怨怒,握起的拳頭青筋繃起。這是一個摯愛妻子的夫君驚聞下的震怒,也是自從知曉亡妻是被賈氏所害後終於等到大仇得報時的隱忍。
「是,是真的,就是賈氏害了夫人的命,」許菁微微往上一抬胳膊,孫嬤嬤借著她的動作站起身來,直直地望著靜嬤嬤方向,眼中猶如帶了刀劍,「是老奴遠房親戚偶然提起見過一個婆子,說是曾是在安陽侯府一個夫人身邊做事,那夫人去世後便回了老家。老奴聽著不對勁,就使人去問了問,發現那人居然像極了夫人底下伺候的一個婆子。可這婆子當時是死了的,老奴覺著不對勁,就擅自做主讓小兒子往南方進貨時去了一趟那婆子老家,發現真的就是她。從那婆子那里套了話,才知道原來夫人是被人害死的,就是賈氏!」
說到最後的幾個字,孫嬤嬤悲憤地捶著自己胸口,「夫人那麼好的人,就被那毒婦害了去,老奴恨吶,叫小兒子押了那婆子回京就告到了京兆府,老奴,老奴得知老爺和姑娘們在這邊,可巧那賈氏也帶了人來此,便趕緊來尋老爺姑娘們。」
說到最後,孫嬤嬤聲音嘶啞地咳嗽起來,許菁拍拍她的胳膊,「嬤嬤慢些說,若……若此事為真,我必不會放過那惡人!」
惡人二字,似由牙縫裡擠出,入耳森然。
許菁目光如箭直射靜嬤嬤和她身後寂靜無聲的客房,「我母親當時還懷著孩子,那可是兩條人命啊,居然,原以為是病故,卻是,卻是……母親啊,」想到自己曾蒙了豬油心,還怨懟過母親偏愛妹妹,悲恨心生,滿面淚水不及心中悔和恨!
「胡說八道!」
被許菁和許成溫憤怒目光直視,靜嬤嬤心中發虛,但也強忍著不漏出分毫,大聲呵斥,「我家夫人何曾做過那種事,你們這是誣……」
話未說完,一道男子聲音打斷,「哪兒是張乘黃署令府上,呦,高頭,您也在這,可是巧了,又有人狀告那張賈氏謀害性命,還是安陽侯夫人三夫人的命咧。」
一個差人看到高頭,按住腰間挎刀,小跑著過來,口中嚷嚷喊喊。
先有孫嬤嬤,後有這差爺,靜嬤嬤眼皮子直跳,覺著今日事怕是不好了了,便聽見門後忽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