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語氣不帶掩飾的羨慕,小鍾氏也曉得她為人,知道不是假話,笑道:「這還用羨慕我了,說不定你來年就能得個貼心小棉襖。」
小鍾氏為人爽利,說話也膽子大,胳膊肘搗了下溫蘭惠,促狹地眨了下眼,放低些聲音,「回去抓把勁。」
溫蘭惠趕緊朝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她們,才佯裝惱火地拍了她一手背一下,「你這人,嫁人後就這般膽子大了,什麼都講。」
其實,她們雖在京城住,但嫁人後比不得閨閣時候自在,尤其遇著苛責的婆家更難過,溫蘭惠還是嫁到安陽侯府這樣寬厚的府邸里過的才是舒心自在。但嫁人後事情應酬多,又有兒女,婆家來往圈子也跟原先不同了,原先的閨友有不少來往都淡了。
看小鍾氏還跟少女時一樣爽利,溫蘭惠又為她高興,顯然她嫁人後過的也很好,看了眼走在側前方正與人說話的陳鍾氏,覺著又合該如此,畢竟鍾嵐的婆婆是她親姑母。
陳鍾氏正在與康清郡王妃和安陽侯夫人說話,兩家如今是姻親了,未來的親家,從在公主府見到就一直親親熱熱地在一起。因樂安縣主跟慧和長公主忘年交一般的要好,陳鍾氏與康清郡王妃也熟稔,三位年歲差不多的婦人邊走邊說,不時淺笑幾聲。
小鍾氏何嘗不覺著溫蘭惠嫁得好,她依然跟以前一樣溫婉,兩人今日難得相處了許久,覺著又好似回到閨閣時候,想到她方才提及的小姑子,便湊近了溫蘭惠,多說了幾句。
「有件事,我與你說,你回頭與你家那三姑子也說一聲。」
聽小鍾氏忽然放低了音量,又提及許薔,溫蘭惠心裡不由咯噔一下,莫非阿薔那又出了什麼事瞞著家裡了?
忙也側耳湊近些低聲問:「你說。」
「你家那三姑爺出門赴宴,帶了他一個姨娘去的,那姨娘身邊的丫鬟還稱呼她什麼二奶奶,」小鍾氏也沒說的十分直白,「雖然你三姑爺做事不地道,這交際應酬從來都是正妻,誰樂意與個妾同起同坐,沒得降了身份,主人家也是惱的不行,可終歸叫人覺著正妻弱了些。」
正妻還好端端地,這夫君出門卻帶了個妾,瞧著是這夫君混帳寵妾過度,但豈不是又讓人覺著正妻不受夫君待見,沒本事叫個妾張揚過度地壓了一頭。
溫蘭惠神色微涼,「你許是見過我家小姑子阿薔的,最是端莊溫柔不過的姑娘了,如今也生了兒子閨女,偏她那個夫君……阿薔也是太大度了,這些她前兩天回來也不曾說過,報喜不報憂的,叫人心疼。好阿嵐多虧你與我說,不然我都不知我家小姑子被人欺負成這樣了。做女子的,若嫁人不良,心裡苦也不好講出來啊。」
她倒是覺著許薔不會是這樣任人欺負的性子,不過這事回頭得叫夫君去問問,萬一是馮承學被那妾室哄著,背著阿薔給她沒臉呢?
小鍾氏是直爽但也是內宅里長出來,自家夫君也有妾室,便是婆婆是親姑姑也往夫君房裡放了人,哪裡體會不到這些。拍了拍溫蘭惠的手,嘆了口氣,「叫你三姑子立起來些吧,總歸有你們撐腰,別叫人太欺負了去。」
「真是多謝阿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