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一塊紙張上,密密麻麻寫了蠅頭大小的字,字跡清晰可辨,是四書五經里的有些晦澀語句釋義,字跡倒是很有幾分風骨。
許菡站在堂外,一面捏著鼻子嫌棄地扇了扇,那白廣林雖然姓白,可瞧瞧那襪底黑乎乎的真髒,又好奇大哥哥和書安怎麼發現白廣林也東西藏在鞋底了。
「林漠,你上前來辨認下,這是否為你所書?」
林漠嫌棄地看了眼那從鞋底夾層里取出的小抄,雙手微拱,「回大人,不用辨認,定不是學生所書,若不然,學生可當堂寫字,大人做對比。」
他有把握,就算鄭通找了人來仿照自己筆跡做小抄,但假的就是假,不可能跟他的字跡一模一樣,更別說他寫字一直都留有後手。
其實,這時候林漠寫不寫也無所謂了,畢竟從白廣林鞋底下搜出來林漠字跡的小抄,這案子基本就明朗了。
果然,林漠隨便寫了幾個字,兩下里對比,看似相似,但模仿的風骨不像。
當然,這是在公堂,若是在貢院門口,由林漠身上搜出這樣一張小抄,便是看得出來是有人模仿了筆跡,只要是夾帶了小抄,不管是不是被陷害,這次春闈林漠也沒法參加。
「白廣林,你可知罪?」京兆府尹一拍驚堂木,「一個舉子居然陷害同科,雖然陷害未成,但性質惡劣,本官定嚴懲不貸。」
這若是真的判下來,白廣林就算未陷害林漠成功,割除舉子功名是逃不脫了。
林漠在這時開口,「白廣林,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坑害我?不僅想要偷偷將小抄放到我身上,我現在還有些懷疑,我接連兩次馬車遇刺,是不是也與你相關?」
說著,林漠又朝京兆府尹抱拳,將方才遇刺來備案一事言出,「如今三個刺客已經被關在京兆府里,學生懷疑,此事或許跟眼前這白廣林有關,雖然學生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人。」
他一口一個「不知,相關,」就差沒點名了暗示白廣林,他不過是個被人指使的,現在還給人擋刀,那就看你擋不擋的住這大刀。
別說,白廣林沒有給鄭通擋刀的打算,就算有,也不敢沾惹上買兇殺人刺殺的罪名,趕緊交代,「大人,學生也是受人指使,才差點把小抄放到林漠身上,這都是鄭通,都是他給了我銀子,讓我做的。」
他直直地指向鄭通,把以為方才京兆府尹斷定了是白廣林,自己就摘出來的鄭通嚇了一跳,而後狠狠地瞪了白廣林一眼,「你少胡說八道,我沒事收買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