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點點頭,「四姑奶奶說的是,不過這寧二娘的夫君並不是病逝,據打探來,是與人爭風吃醋被推下湖,受了風寒又不注意愛護身子,才去了。」
這話,不是十分明白,若是換了許菡,許要蚊香眼,但許菁心竅多伶俐,一下就懂了。
所以,從這可見,寧二娘是個重規矩禮節,性子溫和不爭搶的,如此倒是適合做繼室。
「重要的是,那邊的也沒留下一個子嗣,是從別房抱過去的嗣子,」這種事很好打探,連寧二娘前夫之事都好打聽。
那就是個早早掏空了身子,好美貪歡的不成器子,若不是當初親事是寧二娘幼年,早逝的父親給定下,寧二娘又因接連為父母守孝錯過三年,男方還願意等,兵部侍郎也捨不得妹妹嫁這麼一戶人家。
許菁想的還更多些,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寧家這麼急著親自帶人上門,想來也不僅僅是因為父親吧。」
畢竟,若是真心疼愛妹妹的兄長,就算是舍了妹妹在家做老姑娘,毀約,也不會把妹妹嫁給那樣的人,若不是寧二娘前夫意外早逝,這就是把人推火坑裡過一輩子。
「四姑奶奶說的是,」王嬤嬤並不意外許菁說出這樣兩句話。
再聽她之後的話,更覺著不愧是穩坐侯府世子夫人的姑奶奶,心智聰慧。若說以前四姑奶奶年少,鋒芒外露,如今越發內斂,叫人不敢冒犯。
許菁淡淡分析著,「寧家趕在貢試放榜後和殿試放榜之前,十分有誠意地結親,不管明日阿漠是否前三甲,都會給侯府和三房帶去很大的助力,而趕在殿試之前,又少了些功利。」兵部侍郎夫人她也見過幾回,少有了解,如此才符合這一對兄嫂結親的盤算。
頓了下,許菁又道:「嬤嬤,作為外嫁女,我本不當插手父親親事,但祖母她老人家疼愛底下晚輩們,我也想為祖母分憂一二。如此,只要是那寧二娘人好,父親願意娶,我這邊不會橫加干涉。只是,我也做不到去勸父親再娶,到底我是母親生養,再如何,也有私心偏心。」
王嬤嬤忙道:「四姑奶奶說的是,老奴都明白,老夫人也知道,不會叫您為難。」
如此,這一趟目的便算是達到了,最起碼許菁沒有阻攔,端看三爺那邊。
其實,王嬤嬤比老夫人看的更透,若是三爺執拗不娶,誰也奈何不得,總不能逼出一對怨偶來。
王嬤嬤回府復命,老夫人聽了以後,又是滿意又是擔心,「就怕老三那個擰頭,非得守著,我知道他跟阿菡娘好,可人已經沒了,再守著,他自己也得過啊。若是再娶一房,不說能生個兒子來,也好過晚上一人孤零零連個說知心話的都沒有。」
安陽侯老夫人的擔心也挺靈驗,許成溫直接拒絕了,「母親,如今我過的就挺好,不想再娶,也不想叫嫁進來的女子失望,給不了她想要的。」
許成溫也料到兵部侍郎不會因自己拒絕便作罷,果然還是讓其夫人與母親有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