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那顆子彈躲過了要害。
黎野經常自稱和閻王拜過把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在生死邊緣遊走次數實在太多。即使閻王沒認下他這個兄弟,估計他那張嘴也讓閻王煩了。總之,閻王和他道了別,這次又沒收他。
望著黎野,溫祁的神色在長久的凝望中漸漸有異樣。
那是下定某種決心後的堅韌和冷酷。像是在練習,他強迫自己在看黎野的時候保持絕對的平靜。
仿佛『溫祁』不曾出現過,他也從未認識過黎野。
這個想法在溫祁心裡如同植入晶片一般。他聞著黎野手術後身上的藥水味,清空所有與當下無關的記憶。腦子裡冷漠且理智地分辨著這股味道:75%的醫用酒精、15%的碘伏、8%醫用雙氧水,還有2%的紫藥水。熟睡的黎野。冰冷的溫祁。..
殷爍在審訊室的狀態像在聊天,侃侃而談。毫無顧忌且津津有味地叫囂。警員們攻不下他。
殷爍要求見局裡領導。聲稱其他人沒資格讓他交代。
黎局和郝局在單向玻璃後面怒視著這個瘋子。
「黎局,我去會會他。」
黎局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當郝局出現在殷爍眼前的時候,他斜著眼略作打量。
「郝局是吧?聽說你當年也是一線刑警。這麼多年不審案子,生疏了吧?」
「對於犯罪分子,我非常熟悉,即便沒在一線也沒有生疏。」郝局沉著臉直視殷爍。「就連26年前,你父母的案件細節,我也能倒背如流。」
單向玻璃後的黎國良眉頭一皺繼續觀察著殷爍。
「你還記著呢?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聽說當年你還是個小警察,一晃居然爬到了局長的位置。還有那個黎國良。他呢?他怎麼沒來?」殷爍揚著頭,不屑地用鼻孔看著郝局。
「我來審你已經是綽綽有餘,不用再驚動黎局。」
殷爍歪著頭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換了話題。
「你做到這個位置不容易。我想你應該知道權利的重要性。我勸你珍惜。」
「權利對我來說,沒有正義重要。」
「千萬別把話說得太死。當年鄭子闖也是這麼說的。可後來不也為我辦事嗎?」
「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
「與選擇無關。」
「你要見我,不是要說這些廢話吧?」 郝局沒有按照殷爍的思路走,他打斷了他。「你有什麼條件?」
「做領導的人就是不一樣。」殷爍笑了笑,「好。那我明告訴你,我能進來,就能出去。警局這種地方留不住我。」
郝局冷笑一聲,「做夢也得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