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悵然間無意識地落到寫字檯最下面半開的抽屜上。
黎野瞟了一眼,準備用腳關上它,卻剛好看見裡面平放的相框。
老照片上有兩個大人,兩個孩子。這是……
他猛地彎腰拉開抽屜,拿起相框湊近細看。
一瞬間,黎野腦海中塵封的記憶像被喚醒一般湧現眼前。
老照片中血氣方剛的黎國良拉著剛好到他膝蓋處的黎野,旁邊站著一個同樣年輕的人,臉上戴著木製鏡框,這人懷裡抱著一個頭髮自然捲曲,眼睛烏黑的小男孩。
這張照片是黎野8歲那年,黎國良和當時任警隊法醫的於關山在新年歡慶會上拍下的合影。
黎野一眼認出了照片上的小男孩。溫祁?!
怪不得從看到溫祁的第一眼開始,黎野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原來小的時候,黎野和溫祁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當時很小,彼此都沒有記住短暫交流過的那張臉。黎野也不過因為比溫祁大一歲,對當時的溫祁印象相對深一些。但也僅僅限於腦海中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而已。
老照片記錄下了那個遇見的瞬間,但卻解答不了黎野心中無數疑問和不解,以及心中隱隱刺痛。
黎野舉著照片,光芒在眼眶中不斷晃動,急急忙忙起身奔向客廳。
黎國良還在衛生間,他等不了黎國良從裡面出來,上去一把拉開門,「爸!您從一開始就知道溫祁,對不對?」
黎國良正在洗手,被突然出現的黎野嚇了一跳,但是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眼神在黎野手中的照片上停頓了一秒,仿佛沒有什麼事值得大驚小怪。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邁步去了書房。
王馥琳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忍住了。有關溫祁的事是黎野的痛。在這方面不做過多詢問就是對黎野最好的安慰。
黎野一直追在後面,等著黎國良的回答。
「爸,溫祁調來曲江,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內情?」黎野死死盯著黎國良的臉,生怕錯過什麼微細的表情。
黎國良沒有回答,坐在書房裡,隨手翻看書籍。
「爸,您說話呀?溫祁來曲江不是偶然的,對吧?所以他這次……他的離開……」
「叛徒就是叛徒,他是警隊的恥辱。還有什麼偶然必然之分?你實在沒事幹就去掃掃地。」黎國良似乎並不想提起有關溫祁的任何話題。黎野不死心。
「照片裡的這個人就是溫祁的師父於關山,是收養他的那個法醫,對吧?」
「你問這個幹什麼?」
「您就說是不是?」黎野不是在詢問,他的聲音透著急切,更像是在挽救。
「這些事與案情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