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攏了攏旗袍下擺，在他對面的藤編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把你留在身邊這麼多年，卻沒辦法給你一個名分，更別說是婚禮。」男人說到這裡，可能是情緒稍稍有些激動，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女人忙不迭起身送上水，幫他壓制著。
令人瘋狂的癢還在喉嚨里徘徊，他努力的平復下心情，自動忽略陣痛的胸腔肺腑，許久才緩和下來。
「薛五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女人道：「對方沒有任何破綻……我們何必要調查當年的事，如今只要你能好好的活著，我們這樣不好嗎？」
「好！」男人無法反駁，「但是我咽不下心裡這口氣，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人生全毀了，明知道罪魁禍首就是那個人，卻始終抓不到任何把柄。你不是我，你想要的我願意給你，但是我想做的事情，只希望你不要阻止。否則……」
他緩緩合眸，面露疲色。
「我死不瞑目！」
「得到答案才會結束嗎？」女人喃喃道。
男人睜眼，眼底帶著瞭然和嚴肅，「對我來說，這個答案很重要。但是你，和答案一樣重要。我不想瞞著你，所以才將一切都告訴了你，但是我不希望你為我做出任何犧牲，否則即便是得到想要的答案，無非是又增加了一個遺憾。」
「我可以為你去做任何事，包括死。」女人不想看到心愛的男人如此自我折磨。
「我只希望你能永遠陪在我身邊，不要涉險。」男人直起身，握住她的手，「答應我。」
「……」女人沉默良久，「我答應你。」
「希望你說話算話，否則毀掉的不僅是我的人生，還有我對愛情全部的信念和餘生所有的希望。到那時，我就真的生無可戀了。」男人重新躺回去，似乎剛才的動作，已經抽掉了他大半的力氣，精神瞬間萎靡。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偶爾一陣風吹來，拂過花房的花，帶來陣陣香味和枝葉搖擺的聲音。
「薛五，會不會背叛？」女人心底划過一道恐慌。
「萬事皆有可能。」男人薄唇輕啟，「別擔心，我還有後手。」
見他這副模樣，女人心裡猶如刀割般的疼痛。
她忍著濕潤的眼眸，聲音輕鬆的開口，「我這兩天準備去看看我媽，可能會不在家，你要好好吃飯。」
男人眼瞼微動，隨後睜開眼，「你會不會拋棄我？」
女人笑出了眼淚，「說什麼傻話，我這輩子，一直到死，跟定你了。」
「也是我的身體沒用，沒辦法陪你，出門在外一切小心，有事給我打電話。」男人沒有睜眼，似乎不想讓愛人看到他眼裡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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