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儲星瀾察覺到裴嬌的疲態,儘管這一路他都儘量讓他免受勞累,但他仍不時在他耳邊嬌滴滴地抱怨:「還要多久嘛,人家真的走不動了。」
男人的目光痴迷而貪婪地停留在裴嬌那顯得意興闌珊的面容上,裴嬌近乎施捨地伸出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儲星瀾頭頂,那動作宛如在安撫一個不馴的野獸,同時又用言語的鎖鏈緊緊拴住對方:「我只剩下你了呢…」
裴嬌的話語裡藏著不為人知的虛情假意,而儲星瀾卻渾然未覺,滿心歡喜。他身旁的男人如同忠誠的大犬,溫順地趴在他的腳邊,享受著他手下的輕撫。裴嬌繼續撫摸著那毛茸茸的頭頂,目光卻時不時越過儲星瀾,故意一般、狡黠地投向不遠處靜默站立的閔大夫,那視線仿佛如有實質一般,讓閔大夫不由自主地避開,但隨即又不甘心地與之交鋒,他無法移開視線,只能注視著這對「戀人」上演的甜蜜場景。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透出一絲魅惑,小巧的嘴微微張開,舌尖若隱若現,粉色的、誘人又帶有一絲挑釁,那姿態既是在勾引,又似乎在向周圍宣告著自己的得意與挑釁。
甚至,在裴靈那渴望分一杯羹,緊緊攀附的手臂上,裴嬌還巧妙地抽出了微不可查的精力,暗中施力輕擰,目光中再次流露出警告的意味。然而,裴靈對此似乎並不感到惱怒,反而沉醉於裴嬌那雙瞪得圓圓的、雖然不算友好但卻頗具吸引力的眼眸中。
閔大夫在內心憤怒地反思,他感到自己仿佛一隻自動踏入陷阱的獵物。這個小寡夫,以其清純又冶艷的面龐,不斷地引誘著周圍的男人們,使他們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他的魅力之下。
閔大夫一直自詡為清醒且能夠克制自己,但面對裴嬌,他卻一次次地做出了超越自己理智和認知的選擇。他無法忍心看到裴嬌受到任何傷害,即使這意味著自己可能會陷入更深的困境。
這個男子……就是憑藉這張臉、這具充滿誘惑力的身體、以及那看似軟弱可憐的神情,在男人之間遊刃有餘、無往不利。這一切的吸引力,也許連裴嬌本人都未曾察覺,但卻在無聲無息中,讓他左右逢源,卻讓其他人陷入萬劫不復?
他仿佛被眾人捧在手心的瑰寶,每個人都對他傾注了無盡的愛意,這種愛如此濃厚,幾乎要溢出來。無論他犯了什麼錯誤,總有人爭先恐後地為他辯護、為他善後,他被這種過於飽滿的愛意寵得幾乎失去了自我。因此,即使他闖下了滔天大禍,他也能理直氣壯地堅稱自己的無辜,天真到近乎愚蠢地相信,永遠會有男人為他赴湯蹈火、捨生取義。
然而,最令人痛心的是,閔大夫也是這些盲目崇拜者中的一員。他和其他兩個男人一樣,默默地、貪婪地將視線鎖定在這個所謂的「無辜」逃亡的小寡夫身上。此刻,他們為了這個小寡夫結成了短暫的聯盟,但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後,他們是否還能如此團結一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這些複雜的道德和選擇並非小寡夫當前需要糾結的問題。在生存的壓力下,他明白自己需要靈活應變,無所不用其極。他深知,為了活下去,他必須拋棄一些曾經珍視的東西,包括那些曾與他共度時光的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