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些老實巷的事兒,荊大飽才快步離開衙門。
客棧向來是消息靈通的地方,他就在金滿樓住著,昨兒上午就聽說了蘇軻那番混帳事。
今天又去西大街轉了圈,瞧見好幾個拿著畫像尋人的,正琢磨著要不要來順天府打聽打聽,還沒成行,參辰就尋來了。
眼下既問清楚了,他也不耽擱,穿街走巷到了桃核齋。
後院裡,徐簡坐在廊下吃茶。
荊大飽上前,把事兒一一說完後,問道:「國公爺,真是陳東家做的?」
徐簡淡淡應了聲。
想到許國公府吃的閉門羹,荊大飽又問:「背後是郡主?」
看著手中的茶盞,徐簡道:「不是她能是誰?誠意伯府里全是端正人,誰能想出把蘇軻幾個光溜溜扔大街上去這麼損的招兒?」
荊大飽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這話說的,好像郡主就不是誠意伯府里的了。
話又說回來,要不是郡主插手其中,國公爺能上心?
看穿一切的荊大飽斟酌了番,道:「我剛過來前,金滿樓里也冒出來兩個起話頭的,大抵就是蘇三公子誠心認錯、伯府卻連人都不見……這才第二天,再跪幾天,話又要不一樣了。」
「許國公府不罷休,就一定會煽動輿論,」徐簡對此毫不意外,「林雲嫣想的到,這麼簡單的正反手,她不會沒有準備。」
輿論是風,可以往東吹,也可以往西吹。
那位小郡主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找人吹風而已。
「郡主聰慧有準備,只是,」荊大飽上前半步,「聽郝通判那意思,許國公府很是不依不饒,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若真叫他們想到了陳東家,那兩個小倌兒又是唯恐天下不亂,最後不管是與不是,許國公府都會蓋在陳東家頭上,反咬伯府為了悔婚算計他們。
多了這一環,風再怎麼吹,也不占先了。」
聽出荊大飽話裡有話,徐簡靠著柱子,烏黑的眸子似笑不笑:「所以?」
「您若有法子,不妨助郡主一臂之力?」荊大飽建議著。
「幫她?」徐簡樂了,語氣難掩歡快,「她這會兒還在慈寧宮裝可憐呢,哪裡要人幫了?」
荊大飽也忍俊不禁。
聽聽,提到郡主時,國公爺的愉悅騙不了人。
他就是被郡主對許國公府的這一連串算計給逗樂了。
如此一齣好戲,看戲的豈能不樂?
尤其是,背後布局的還是那位郡主,人家真出手時激烈非凡,越發顯得前回與國公爺你來我往打嘴仗說的那些,就是個眉來眼去的熱鬧。
「那就不幫,」荊大飽劍走偏鋒,「您試試火上澆油?」
徐簡微微一愣,似是想到了什麼,漾在眼中的笑容一點點溢出來,唇角都高了幾分。
他放下茶盞,起身往外頭走。
邊走,他邊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