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綻想,自己內心裡無疑會更偏向鄭琉。
畢竟,她會親眼看到那張牌從林雲芳的坐墊下翻出來。
人都會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很正常。
而自己分明知道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卻還是被鄭琉帶偏了,可見還需要長足的進步。
林雲芳洗刷了冤名,此刻輕鬆許多,轉頭看向林雲嫣。
她對上了林雲嫣的目光。
姐姐正看著她,鼓勵著她。
——輪到你了。
林雲芳忽然想起了那日在載壽院外頭姐姐說的話。
姐姐說,祖母、母親都在進步;姐姐說,年紀最小的不要原地踏步……
勇氣自然而然地從林雲芳的胸口中涌了出來,徐徐又源源。
沒有著急開口,林雲芳來回整理了思路,把想說的話都理順了,才道:「鄭琉,我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不過事已至此,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可以,都不重要。
你說以前馬吊我輸得多,這我不否認。
在我看來,你打得確實不好。
之前都是讓著你,但我確實喜歡今日的彩頭,才沒有放水罷了。」
鄭琉連哭都顧不上了。
她的眼淚,不是難過,而是憤怒和不甘。
若是林雲芳追著問她緣由,一遍遍責備她的背叛,鄭琉還能在心裡罵她「傻子」、「蠢貨」,眼睛瞎了似的。
可林雲芳沒有,說不重要、那就是不重要。
重要的是馬吊。
林雲芳最後跟她說的是「你打得確實不好」,這出乎了鄭琉的意料,也讓她難以接受。
「你……」鄭琉從牙齒縫裡擠出字來。
「好了,」剛一起頭,林雲嫣便打斷了,「之前說了吧,你質疑的你先說,被質疑的雲芳等下說,現在你們都說完了,那就我來說了。
鄭琉,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舒服,覺得我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往日這麼要好的姐妹,何至於為了馬吊鬧翻臉,哪怕你故意陷害雲芳,事兒已經被我壞了,之後私下說就是了,又做什麼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與你說個高下。
可是,你要記住,我給過你機會的。
在我最開始問你的時候,你只要低個頭、說一句弄錯了,給我們雲芳賠個禮,這事兒就過了。
是你不依不饒,才造成了這個結果。」
說到這兒,林雲嫣裝出失望至極的樣子,緩緩搖了搖頭。
裝腔作勢嘛。
說這種一套一套的場面話,她林雲嫣很擅長的。